說完,他往堂上走去。我跟在後面,轉身時,視線瞥過那虯須楚人,他站在不遠處看著我,面色莫測。
堂上空蕩蕩的,只有我們兩人。
“姮有何言語?”待各自坐定,熊勇仍是帶著笑,向我問道。
我注視著他,沒有立刻回答,只笑笑:“勇,你我相識多久?”
熊勇一怔,想了想,道:“兩年有餘。”
我點頭:“兩年有餘,不算長。勇,依勇所見,姮為人如何?”
熊勇看著我,不假思索,道:“姮是美人。”
見我雙目瞪起,熊勇咧咧嘴,收起玩笑之色,道:“容我想想。”他看著我,似乎在仔細思考,好一會,說:“姮甚大方,也善解人意,願與勇為友。”
這話中聽,我頷首。
他又想想,補充道:“只是自以為是,又任性了些。”
居然跟觪的評價如出一轍,我皺眉,不滿道:“我如何自以為是又任性?”
熊勇瞅我:“莫非不是?你聽傳言杞太子傷重便趕來宗周,難道不算自以為是?只憑一時沖動便要來犬丘,難道不算任性?”
我反駁:“我說了我憂心不下!”
熊勇肯定地說:“那便是任性。”
我不理他的話,停了停,轉而問道:“勇還在宗周留幾日?”
熊勇道:“我也不知,還須看看。”
“勇,”我看著他,沉吟片刻,道:“你方才上城牆一番探詢,必也知曉幾分,天子既遣虎臣與晉侯領王師往歧周,定是已防備穩妥,不知勇還待何事?”
他面色微變,盯著我,笑意凝在唇邊。
我坦然看著他,這話在他面前捅破,倒不覺得有什麼害怕。
熊勇表情複雜,好一會,他發出一聲輕哼:“姮倒是信得過虎臣。”
我不置可否地笑笑。
信不信得過不必說,但既然古今都說周八百,算下來,武王時代至今不足百年,而且當今天子看來也不是那個烽火戲諸侯的昏君,那麼至少這一戰獫狁是不會得逞。
“姮,”熊勇神色一整,語氣稍沉:“可知此言不慎?”
我表情不變,午時的陽光從頂上的小孔漏下,淡淡的光柱落在兩人之間,只見浮沉舞動。
“勇可知勇在姮心中如何?”少頃,我開口道。
熊勇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