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湧起一陣甘甜,我緊抓著他的雙臂抬起頭,貪婪地注視著眼前的面孔,卻仍舊意外不已:“你怎會在此?”
姬輿莞爾,低頭與我的前額相觸,道:“天子來辟雍,我一向須跟隨在側。”
“哦……”我說,卻有些失望,心想他要是大大方方地說“我知道你來了辟雍,故特地跟來”該多好。姬輿這個人,就是嘴不甜。
不過他來了比什麼都好,我嫣然一笑。
姬輿拉著我的手,在榻上挨著我坐下。他將目光在室中稍稍環視,道:“此處乃邑姜太後晚年獨居之所,姮何以入住?”
我訝然,又一個這麼問的。答道:“此乃太後之意。”
姬輿微微頷首。
“住在此處又如何?”我問。
姬輿笑笑:“不如何,我幼時常來此見邑姜太後。”
是這樣,我點點頭:“如此。”
兩人沒有再言語,我看著姬輿,微笑地靠在他的肩膀上。他將一隻手臂環著我,額角傳來些微粗礪的撫摸,只覺發絲被撩撥著,我舒服地閉上眼睛。
“我前兩日曾來此,你那寺人說你正有穢事,不許我踏足。”過了會,只聽姬輿輕輕地說。
我睜開眼睛,抬頭看著他:“前兩日?”
“然。”姬輿說,他看看案上的簡牘,微笑道:“我聽她說你須閉門幾日,便往藏室中帶了簡牘給你。”
我愣了愣。
“……嗯,是太子。”想起那時寺人衿回答我的話,心裡有些忿然,小妮子居然騙人。
“怎麼了?”姬輿看著我。
“無事。”我笑笑,望著他的臉,只覺心裡軟軟的,像塞了棉花糖一般。
耳邊傳來起伏的熱氣,姬輿低頭,將鼻樑和唇在我的鬢邊輕蹭。我伸手回抱著他腰間,兩人靜靜地相擁,室中只餘未平的心跳聲高低相和。
“姮,”片刻,只聽他似遲疑地低聲問:“可是要淌許多血?”
我點點頭。
他又問:“可會疼痛?”
“我不常疼痛,可腹中著了涼便會如此。”
姬輿微微頷首,沒有說話。側腹上忽而感到他的手掌輕輕貼了過來,隔著衣衫,只覺溫熱融融。
我微笑著,調整一下位置,享受地眯起眼睛。
“每日在這宅中可覺煩悶?”他問。
“有些煩悶。”我答道,片刻,問他:“輿在辟雍留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