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娘大怒,飛身而來。
溫孤讓找到出口,拉著塗靈狂奔,雲娘像一隻血紅的巨型蜘蛛趴在各個假山間飛跳。
就在逼近石洞的當頭,塗靈甩開溫孤讓的手,猛推了他一把:“你先走。”
她佯裝摔倒,捂住腳踝,露出恐懼的表情。
“去死!”雲娘心裡清楚,離開禁場便很難對付這二人,但她的銅鏡、手指和嫁衣皆毀於塗靈之手,眼看仇人落單,機會難得,雲娘拋下最後一點理智,齜出獠牙,沖向漆黑的石洞口。
塗靈眼瞼微顫,瞧準時機,雙手結印,讓竹節人變回棍子形態,絞住雲娘花白的長發,一個重重的拖拽,把她摔到地上。
塗靈眼疾手快,抓起竹棍,拖著雲娘鑽進石洞。
——
樊叔和牛童將所有死屍制伏,這時溫孤讓突然從牆角的暗影裡出來,腳步踉蹌了兩下。
“境哥!”
大熊趴在香案底下喊:“終於回來了!塗靈呢?!”
溫孤讓扯下蒙著眼睛的粗布,回頭緊盯住牆角,他也沒有弄清楚塗靈的用意,為什麼讓他先走?
正納罕的當頭,只見塗靈拽著一個猙獰的鬼魅從黑影中現身,就像從地獄深處抓上來的兇靈,大紅嫁衣猶如血液浸染而成,灰白的臉上糊著骯髒的脂粉,衰老的五官因痛苦、怨恨和驚懼而愈顯恐怖。
桌子底下的三人被這場景嚇得抱作一團。
塗靈把這厲鬼直接丟進天獄法陣中,大口喘氣。
“夜新娘!”樊叔抬起胳膊護住牛童,連連後退。
別看那法陣只是由竹竿和紅繩銅錢組成,對活人沒什麼作用,可是鬼怪進入卻再難逃脫。
溫孤讓點香燭,燒符紙,披上道袍,立於香案後,準備做法。
“雲娘,你留戀人間殘害生靈,為禍一方,還不知悔悟嗎?”
“我後悔沒早點兒殺了你們!”她怨氣沖天,怎耐煩聽說教:“這十五年來我日日活在怨恨當中,唯一痛快的便是拿走別人的壽命,眼看她們一夜白頭,老得不成人樣,茍延殘喘,嘗到我當年絕望的滋味,我心裡這口氣才能舒解,才能釋放!”
俞雅雅三人從桌下爬出來,躲到塗靈身後,仔細打量她:“你終於恢複了!這婆娘真狠,無冤無仇,幹嘛這麼害人?下一世她肯定投胎變成畜生!”
雲娘發出悽厲的長笑:“我才不投胎,我要做鬼,把你們全都殺光、殺光!”
可惜她的笑聲沒能持續多久,隨著溫孤讓念誦經文,雲娘痛苦掙紮,抱著頭扭曲咆哮。
樊叔見狀也趕忙來到案前,配合敲打木魚。
“這是在幹什麼?”大熊縮在後面不敢看。
塗靈面無表情瞥著:“強行給她超度。”
“這事兒還能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