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娘笑了:“道長說話真有意思。”
施婆見狀放下掃帚坐下來,隨手抓起一把瓜子開始嗑。
眉娘跟她講明事情原委。
“我們西巷住著一位戚嬸,她家裡有兩個孫女,雙胞胎,十五歲,祖孫三人相依為命,那戚嬸患有腿疾,平常不怎麼出來走動,靠著精妙的繡功養活孫女……要說挽棠和拾槿都很乖巧……”眉娘神色變得有些複雜:“從前些天開始,兩姐妹不太對勁,神出鬼沒,還被更夫撞見她們大半夜揹著背簍去山上。”
塗靈暫時沒有聽出什麼特別之處:“山上有什麼?”
施婆插話:“啥都沒有,普普通通的一座山罷了。她們帶著背簍也許是採藥或者採花,可為什麼半夜摸黑去,連燈籠都不打?”
眉娘點頭:“不僅如此,拾槿那丫頭行為鬼祟,有時站在門後偷看我們,嚇死個人!”
塗靈漫不經心地聽著,她更關注現在處於哪個時空,與上一個地圖相隔多遠。
“媳婦兒……”
正聊在興頭上,廂房那邊出來一個中年男子,額頭纏著紗布,走路略微踉蹌,叫喚著來到堂屋。
“這位是你找的道長啊……”
塗靈看著他,呼吸不由屏住,塗棟梁的臉出現在眼前。
“呵。”實在太扯了。
眉娘清咳一聲:“讓你見笑了,這是家夫阿騰,你喊他騰叔也行。”
塗靈按壓酸脹的太陽xue,幾乎到了自暴自棄的地步,她已經不想探究此二人與父母長得一模一樣的原因,如果一切都是沖著她來的,那麼這個荒謬殘酷的遊戲應該快到盡頭了。
“道長你看。”眉娘按住騰叔的腦袋,指著他額頭的撞傷:“前天他出去吃酒,夜裡回來,走在巷中發覺有人在暗處偷窺,他藉著酒勁到姐妹花家門前,想把人喊出來問個清楚,誰知湊近卻對上了門縫中間的一隻眼睛,給他嚇得三魂不見七魄,摔個狗啃泥,腦袋碰到磚上開了瓢……”
施婆嘆道:“哪有小姑娘這麼嚇唬人的?”
眉娘說:“等到第二天正午,陽氣最盛的時候我們才敢過去敲門,想讓戚嬸管管拾槿那個臭丫頭……”
塗靈打斷:“雙胞胎應該長得很像吧,你們怎麼分辨是誰在作怪呢?”
“挽棠和拾槿性子差別不小,姐姐大方妹妹拘謹,姐姐愛鮮豔妹妹愛素淨,其實很好分辨的。”眉娘如是說。
“對,挽棠臉蛋上還有顆顯眼的黑痣。”施婆補充。
塗靈點頭:“好吧,然後呢。”
“挽棠還算懂事,替她妹妹道歉,拾槿躲在屋裡不敢出來,神叨叨的。”眉娘又氣又無奈:“沒爹沒媽的孩子,脾氣古怪也難免。”
騰叔捂住腦袋:“身世可憐不能當做理由,都是一塊兒長大的,挽棠怎麼就沒那些怪癖呢?再說拾槿以前雖然悶不吭聲,卻也是個乖孩子,近期突然行為詭異,不是中邪是什麼?”
塗靈大概聽明白了:“突然上門驅邪不太禮貌,讓我先把事情查明再做打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