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孤讓:“憑我們在荒原幾個月的相處,你自己決定是否相信。”
“可是放過淳王,鐘威薛穆都白死了,還有聶老……”
“所以我需要你寫兩份供詞,一份真,一份假。”溫孤讓的輪廓在燭光下若明若暗:“我會在恰當的時機揭露真相,讓淳王付出應有的代價。”
元克默然看著他。
溫孤讓遞上毛筆。
——
首尊大人拿到元克親筆所寫的供詞,笑逐顏開,對溫孤讓辦事能力的贊賞已溢於言表。
但他也實在好奇:“你究竟用了什麼方法讓此人心甘情願寫下供詞?”
溫孤讓:“下官只是抓住人性弱點,他想活命,那便是突破口。”
高賢點點頭,拿著供詞立即進宮彙報案情。
次日清晨,刑部郎官到禁法司提走囚犯,交接時不住地稱贊高賢:“首尊大人神速,這麼快就有進展,下官以為還要磨些時日呢。”
高賢道:“此案並不複雜,刺客該吐的都吐了出來,就看刑部複審還能問出什麼。”
元克被押解送往刑部,剛走進大牢,他突然窒息倒地,身體不斷抽搐,臉上青筋暴起,驚得眾人手忙腳亂,醫官還沒趕到他就嚥了氣。
這一整天溫孤讓照常在禁法司處理公務,沒過多久便聽見外頭傳來訊息,元克暴斃身亡,刑部侍郎焦急忙慌入宮面聖,遭到一番訓斥,皇帝命令鞭屍,拖去亂墳埋了。
人剛轉交給刑部就出了事,聽上去自然蹊蹺,但所有人都希望此案盡快了結,即便真有蹊蹺也不會深究。
溫孤讓住在禁法司內衙,等到夜裡大家都睡了,悄無聲息,他算著時間出門,前往亂墳把元克挖出來。
誰知剛走出三堂,忽然一個聲音從後面把他叫住。
“孟極?這麼晚你上哪兒去?”
溫孤讓心下一怔,回過身,發現那人竟是秦厲。
“秦大人。”他找了個藉口:“睡不著,想出去買酒。”
秦厲走近,大喇喇攬住他的肩:“何必出去買,正好長夜無聊,我那兒有好酒,走,一起吃兩杯。”
“……”
“怎麼,首尊大人能找你吃飯,我們這些堂官就不配跟你喝酒了?”
溫孤讓略笑了笑:“我是怕姚大人知道會不高興。”
秦厲聞言皺眉嘖一聲:“你怕他作甚?那個鄉下來的土包子,不知巴結了多少人才爬到今天的位置,你在他手下當差完全是屈才,懂嗎?走,我慢慢跟你聊。”
溫孤讓抬眸望向天上的月亮,頂多再有半個時辰元克就該醒了,如果不及時把他從墳裡刨出來,肯定會窒息而死的。
“你來禁法司這麼久,我早想找機會跟你喝兩杯。”震部暖閣,秦厲拿出竹葉青,還讓手下去後廚弄兩個小菜:“姚子慎像守財奴似的把你看那麼緊,你沒覺出他不希望咱們兩個親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