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裡面鬧做一團,溫孤讓在營地外找到聶老:“您還不願說出真相嗎?”
聶老痛苦地抱住頭:“等追魂手把人帶走就好了,一切都會恢複正常……”
溫孤讓不得不提醒:“看項光的肚子,這兩天就會分娩,應該等不到追魂手。你想沒想過如何處理他生下來的東西?”
聶老攥緊枯瘦的雙手,重重地敲腦袋:“不,別問我,我從來沒見過生下來的東西,那些都是追魂手處置的。”
溫孤讓的聲音平穩而沉著:“所以你一直都知道屍嬰蟲的母蟲會找人産卵,之前那些護衛隊的成員都是因為懷孕而被帶走。”
聶老一愣,仰頭望他,露出些微無辜而畏縮的神情:“我,我……”
男人産子,嗯,蟲子,生産之後還能活嗎?倘若生下怪物,帶去外面豈非更加危險?禁法司為什麼要這麼做?
溫孤讓嗅出陰謀的氣息,只怕荒原上的人都是棋子,命如草芥的棋子。
又過一日,項光被“咬”的第七天,他從傍晚開始腹痛哀嚎,那痛苦悽厲的慘叫持續半個多時辰,月亮升起,天色昏黑。
大家都曉得他要生了,阿寬燒了鍋熱水做好準備,聶老也拿著剪刀和針線守在床邊,為他接生。
其餘的人圍在門邊,雙手揣在袖子裡,神色各異。
“啊——”項光面容猙獰,爛瘡遍佈面板,沒剩幾塊好肉,肚子大得彷彿快要爆炸,緊繃的表皮之下透出黑色條紋,像某種蟲類的紋路,異常惡心。
“快出來了。”聶老按住項光的肩膀,眼睛盯著他逐漸裂開的肚臍,汗水似瀑布流淌。
“救我——救命——”項光驚恐注視自己的肚子,難以忍受的劇痛正在把他撕裂。
眾人大氣也不敢出,渾身寒毛聳立,屏息等待那扭曲的一幕。
蠶豆大小的肚臍不斷收縮,底下的東西迫切地想要掙脫,就從那麼狹窄的地方拼命擠,只見肚臍越開越大,一隻光滑的、血淋淋的怪胎猛地破肚而出,直接撕碎了項光的肚子。
“啊!!”端水的阿寬被這場景嚇得直往後躲,熱水灑了滿地。
怪胎肥膩的圓頭死命蠕動,連帶著將畸形的身軀慢t慢爬出腹腔,它沒有四肢,頭上長著模糊的五官輪廓,後背的血肉翅膀笨拙地張開,拉扯出黏膩的血絲,宛若貝殼的形狀。
它是蟲子和人類混合而成的扭曲怪物。
項光在劇痛中無比悚然地睜大雙眼,極致的恐怖令他喪失言語,只能看著怪胎蠕動著爬到他臉上,面對面,張開滑溜溜的嘴,沖他發出尖銳刺耳的吼叫。
聶老已然呆傻,手中準備用來剪臍帶和縫合傷口的針線不起任何作用。
項光腸穿肚爛,很快在極度的痛苦和恐懼之下暴斃身亡。
而他生下來的怪物不停張嘴發出尖叫,它的體型比尋常嬰兒要大些,渾身上下沒有面板,光滑血腥,它往上揚起腦袋,像在尋找感應著什麼。
溫孤讓定神打量,發現他面部兩條淺淺的縫隙正在努力崩動:“它的眼睛快睜開了。”
眾人猶如驚弓之鳥,聞言大駭:“睜開會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