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塗靈不僅能把啤酒當水喝,白酒在她這裡也跟飲料差不多。
溫孤讓看著她。
嘖嘖。塗靈沒有挑釁的意思,只是端起碗,瞥了眼他手邊拇指大小的白瓷杯,然後視線落在他臉上。
“下午還有公務,我們先走吧。”老將起身。
溫孤讓送他們出門,起身時腳步趔趄,還猛地撞到塗靈後背。
塗靈皺眉,想回頭瞪過去,這時卻聽見他在自己耳邊含糊說了句:“今夜子時,望月塔。”
醉酒還不忘任務,那就原諒他吧。
老二老四整理儀容,路上一言不發,全然不見剛才縱情享受的模樣,快到官寺時才自嘲兩句:“究竟誰才是婊子,我這一身本領都用在煙花巷,說出去真丟祖師爺的臉。”
“忍耐些吧。”老將淡然道:“這麼多年都忍過來,不差這一回。”
“也對。”老二不由冷笑:“我去地牢鬆鬆筋骨,血腥味比脂粉香好聞得多。”
塗靈聽得心裡發毛,這群棋子甚至不愛美色,只熱衷於肉.體的虐殺,牢裡那些犯人想必都是無辜之輩。如今的束悠城沒有律法,沒有公道,天理即城主,違揹她便是罪惡滔天,至於哪些言行屬於違背,全由宏法司說了算。這種善惡顛倒的地方,可想而知,罪人就是好人。
子夜,耳目菩薩們輪值交班,趁這個空檔,塗靈摸黑出門,前往望月塔與溫孤讓私會。
皓月當空,萬籟俱寂,貓兒坐在牆邊舔舐爪子。宵禁之下的城池如同死了一般。
望月塔離官寺和驛站都不算遠,北城門專門運送屍體、糞便等汙濁之物,所以逐漸荒僻,沿途過去,房舍越來越破舊,燈籠越來越少。
夜風撲面,微微涼,到了望月塔,周遭一圈斷壁殘垣,石階布滿青苔,茂盛的雜草足有半人高,樓閣式八角寶塔已經荒廢,塔剎和塔身多處殘缺,黑洞洞,鬼氣森森。
塗靈耳朵尖,聽到塔後似有窸窸窣窣的動靜,她悄無聲息上前,只見草叢裡兩具白花花的身體若隱若現,月光下好似兩條纏繞的白魚。她一愣,對方也發現了她,猛地倒吸一口氣,停下聳動的動作,小心翼翼撥開雜草,確認她並非宏法司的人,鬆懈下來,竟然繼續交頸纏綿。
塗靈眨眨眼,果然是偷情聖地。
她走開,繞古塔轉了一圈,那斷牆邊有幾只螢火蟲飛起來,塗靈穿過野蠻生長的藤蔓和野草,往螢火蟲的位置接近。
忽然她胳膊被抓住,一個黑影拉著她跳進前面的土溝裡。
“……”塗靈強忍驚嚇沒喊出聲,用惱怒的目光瞪住來人:“你幹嘛?!”
溫孤讓豎起食指放在嘴邊,示意她小聲:“老將說你穩重,我想看看是不是沉得住氣。”
塗靈翻個白眼,隨手拍了拍塵土,擰眉道:“快說你的計劃。”
溫孤讓卻問:“我脫衣裳你不介意吧?”
啊?
他那麼說著,自顧解開腰帶,褪去外衫。
塗靈愣怔:“幹什麼?”
“被發現再脫就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