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婆張嘴擰眉:“說的啥呀?”
俞雅雅:“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找生陀救境哥。”
船婆嘖一聲,用憐憫的目光瞥著大熊:“造孽啊。”
這時船伕拎著藥箱進來,船婆又說:“打盆水,止血的草藥放在屋後。”
“你還挺上心,就會使喚我幹活兒。”
俞雅雅忙說:“大熊快去打水。”
船伕看他們有眼力見:“這還差不多。”
船婆搓了搓手:“我得給他清理血跡,先把衣裳脫下來。”
塗靈和俞雅雅挽袖子上去幫忙。
等溫孤讓的上半身被剝出來,三人屏息愣怔,霎時靜若寒蟬。
“這是怎麼回事?”船婆揉揉眼睛,不可置信地用力端詳。
塗靈也呆住了。溫孤讓的身上有許多彎曲的粉色線條,形狀一塊一塊,像是疤痕,卻又說不清是什麼武器弄成的。
船婆咋舌:“他被人割過肉啊……這是割完後用某種藥物或者功法促使肌肉重新長出來,短時間內迅速生長,沒有好好調養,所以留下這些線條……”
就像拼圖,摳出來一塊,再填進去一塊。
俞雅雅眼睛發酸,震得說不出話。
塗靈按住額角,不明白怎麼會這樣。
船婆嘆道:“他究竟經歷過什麼事情,何人如此狠毒,竟然這樣對待他。”
沒人能夠回答這個問題。
塗靈心中的愧疚愈發沉重,太陽xue跳得厲害,胸膛喘不過氣,她離開屋子,立在廊簷下深呼吸,試圖讓自己冷靜、清醒。
寧檬抱著膝蓋蜷縮在院門旁,瞪大雙眼瞪住地面,口中不斷囈語,聽不清在說些什麼,那神態已近崩潰。
毛茸茸的小雞跟在母雞身後閑逛,四處找蟲子吃。山中麻雀在樹上亂跳,門外不時傳來車馬聲和談笑聲,塗靈覺得奇怪,走出去,立在山坡往下看,樹影重重間,出遊的驢車和馬車斷斷續續經過,婦女老少攜帶香燭、花燈和點心,神采奕奕,談天說地。
怎麼回事?前邊可是冥河。
塗靈下意識想阻止提醒,下坡跟過去,只聽車裡的姑娘們打趣說:“我們女兒家又不考功名,乞巧節拜魁星,究竟給誰拜的呀?”
“給你家兄弟唄。”
“他那點兒墨水,何必浪費香燭錢?”
“那就是給你未來夫婿求功名呀。”
“呸!黃花大閨女,說這種話也不嫌臊得慌!”
聽上去今日像是乞巧節,姑娘們結伴出來遊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