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戚們攙扶白仲夫挪到一旁。黑色鬥篷猶如烏雲壓境,咄咄逼人。山榮娘呼吸急促,彷彿應激的刺蝟:“別過來!不準碰我兒子!”
稚驍無動於衷:“李巧英,若再阻撓,別怪我們不客氣。”
山榮娘瀕臨崩潰,通紅的眼眶彷彿快要哭瞎:“我已經說過,這裡面沒有藏人,只有我兒子,你們放過他吧……”
“把她拉走!”稚驍不耐煩地指揮一眾侍者:“開棺!”
“慢著。”塗靈這時走了出來。
小姑大驚失色,想伸手拉她,可惜沒來得及。
她站到靈堂前,阻止奉天侍者靠近。
“先說清楚,如果棺材裡沒有你們要找的人,該怎麼辦?”
稚驍打量她,目光譏諷:“倘若沒有窩藏妖女,在座的各位自然不必擔責。”
塗靈隨即擺手:“我的意思是,你們氣勢洶洶大鬧靈堂,不敬死者,威脅他的伯父,欺淩他的母親,還要糟蹋他的棺槨,然後拍拍屁股就想走人,不合適吧?”
聽見她的話,門外圍觀的鄰裡鄉親也開始竊竊私語:“對啊,太欺負人了。”
稚驍眯起雙眼,冷笑道:“那你想怎麼樣?”
塗靈說:“很簡單,找不到人,你們跪下向山榮和他娘親磕三個響頭。 ”
聽見這話,奉天侍者們怒火中燒:“混賬!你算什麼東西,竟然口出狂言!”
“你這是在羞辱骨仙堂,羞辱堂主!其心可誅!”
“稚驍,這人有問題,需將她帶回去審問才行。”
塗靈抱著胳膊:“七月鬼門開,山榮頭七回來,恐怕不會輕易放過欺負他家人的人。”
奉天侍者聽見這話愣了愣,但很快恢複氣焰:“有骨仙堂坐鎮,我看哪個小鬼敢放肆。”
稚驍開口:“阿棠,你與山榮殉情卻獨自茍活下來,不守婦道也不守信義,骨仙堂沒有立刻懲治你,是想在思察會上當眾審判,你已自身難保,還不夾著尾巴做人,是活得不耐煩了嗎?”
塗靈:“我沒尾巴,你這種牲口才有尾巴。”
“你說什麼?!”
她聳了聳肩:“我婆婆沒吭聲,丈夫也沒吭聲,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吧?”
“白家村的事都歸骨仙堂管,你這是想造反了。”稚驍冷笑著上下瞥她,就像在瞥一具屍體:“等秋華哥歸來,恐怕會親手送你上路,我拭目以待。”
“讓開讓開!”這時外面有人喊:“鄉長來了!”
白賢氣喘籲籲趕到,人還沒進門就先聽見聲音:“莫動手,莫沖動,有話好商量!”
小姑趁機把塗靈拉開,臉都青了:“你瘋了嗎?居然和骨仙堂對著幹!”
白賢進門直奔躺在地上的白仲夫:“這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