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菖蒲從外走進來,跟她回稟著,“晉王歇在了王妃屋裡,夜裡要了一次水。”
蕭從貞閉了閉眼,面上籠罩著一層黑霧,手指握的咯咯作響,油然升起一股無名恨意。
薛妃這個狐貍精,懷著孕都不安分,懷著孕都不忘勾引男人。現在晉王已經完全被這女人迷了心智,她必須盡快將晉王從這溫柔鄉裡拉出來。
可晉王如今日夜和薛妃同宿同眠,她想對付薛妃也一時無處插手,必須有人來分奪薛妃的寵愛,先將晉王從她身邊支開,她才好下手。
想到這裡後,她突然抬起眼,看著菖蒲道:“我準備送你去服侍晉王,你願意嗎?”
菖蒲睜大了眼,心裡七上八下的,她一向清楚郡主最是厭惡那些妄想爬床接近晉王,一步登天的女人,先前都暗中處理過好幾個了,怎會主動提出將她送給晉王呢?她一時摸不透郡主的想法,也不敢輕易答允。
“晉王眼光高,怕是看不上奴婢。”她可沒自信跟王妃比美。
蕭從貞冷冷一笑,道:“他當然看不上你,可你跟在我身邊最久、最忠心,我要往他身邊安插人,只信得過你。”
菖蒲面上有些難堪,心知郡主只是拿自己當棋子,可晉王英俊尊貴,能服侍他也不虧,便低下眼勉強道:“奴婢都聽郡主的吩咐就是了。”
蕭從貞見她答應了,嘴角勾起一絲冷笑。她的眼底陰沉沉的,看不出情緒,為了能扳倒薛妃,她也是在所不惜了。
打定主意後,第二日,蕭從貞便帶著打扮一新的菖蒲,主動來尋了喚春,意欲將菖蒲許給晉王做妾,一來分奪喚春的寵愛,二來好就近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她以為喚春最重她的賢德之名,定然不會拒絕給晉王納妾,給自己落個善妒的壞名聲。可不想她算盤打的精,喚春聽了後,卻是一口回絕了。
“不行,她是郡主身邊的人,這不合適。”
蕭從貞蹙眉,拍案而起,“憑什麼不合適?你這是看不起我不成?”
喚春搖搖頭,讓她稍安勿躁,只笑道:“郡主要給晉王添人我不惱,只是菖蒲是郡主的貼身奴婢,沒有讓兄長收房妹妹屋裡人的道理,若是傳了出去,只怕被人笑話沒有規矩,不成體統呢。”
蕭從貞不滿道:“我屋裡的人怎麼了?菖蒲還是個黃花大閨女,難道連給晉王做個通房侍妾都不配?”
喚春心中冷笑,真是見縫插針的來譏諷自己是寡婦改嫁,也是有夠惡心人的。
便佯說道:“自古船多不礙港,車多不礙路。納妾之事,只要晉王願意,我自不反對,可若晉王不願意,郡主就算給他送再多人,也是白費心思。”
蕭從貞見她油鹽不進,打定主意不接納菖蒲,便又想以婦道來約束她。
“你已經是王妃了,誰也動不了你的位置,我不過是替菖蒲求個侍妾之位,又礙不著你,你在人前總是一副賢惠大度的模樣,怎麼也會妒忌嗎?”
喚春不緊不慢道:“自古夫為妻綱,納不納妾,決定權在晉王不在我,你想給晉王送人,就自己去跟他說,我不反對就是了,哪裡稱得上是妒忌呢?”
蕭從貞當然不會自己去跟晉王提的,於是氣急敗壞道:“你如今有了身孕,不便服侍晉王,難道要讓晉王禁慾做和尚不成?你若是個賢惠的,此時不該主動給他納妾來服侍嗎?”
喚春竟是笑了,過往也不曾見她這般大度急著給晉王塞人,如今是生怕給她添不了堵,想往她身邊安插人,做夢!
何況,懷孕時也就頭三個月和後三個月不便行房罷了,她都能忍,晉王如何忍不了?郡主可真是個好妹妹,生怕委屈了她兄長。
只見喚春淡淡一笑,從容道:“我當然是賢惠的,可徐妃薨逝後,晉王鰥居那麼多年,也沒想過納妾來排遣寂寞,怎得我才懷孕幾個月,他就忍不了了?晉王自個沒興趣的事兒,我又何必主動多此一舉?倒讓他沒得怨懟我。”
蕭從貞被她搶白的是啞口無言,好無顏色,詭計落空後,再度鎩羽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