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玄朗道:“你一個做兒子的,還能當做爹的主?不續是因為沒遇見中意的,真要遇見個這般絕色,豈有坐懷不亂之理?”
王靜深臉色凝重了起來。
……
另一邊,喚春來到廂房,見此間無人,才得知裴靜女的叔父已經帶她離去了,說是要帶她親自去跟王撫軍致謝。
喚春便又準備回後院去尋王容姬和孔夫人,走至竹林間,猝不及防就跟一個疾行而來的身影撞了個滿懷。
喚春被撞得腳步趔趄,如一株柔軟的蒲草般倒在了地上,腰間的鏤金香囊,也掉在地上摔開。
她揉著腰定睛望去,撞她的卻是一個十二三歲的清秀少年。
那少年面龐看著雖嫩,可體格已經長得十分高大,竟快有成人身量,那直撲撲過來的力道,將她撞得竟一時不得起身,只得暫時坐在地上緩著勁兒。
少年轉頭望著她,不僅沒有道歉之意,反倒蹙眉問她,“你是哪家的女眷?怎麼跑到前院了?懂不懂規矩?”
喚春見他氣勢淩人,疑惑他的身份,還未作答,只聞不遠處一道清冽聲音,夾著幾分低沉的怒意傳來——
“莽莽撞撞,成何體統?”
喚春心中一動。
蕭湛步伐極為沉穩,往這邊走來時,袍裾都不曾揚動。
那少年的氣焰一下子就癟了下來,老鼠見貓似的心虛低頭道:“仲父。”
喚春忍著疼,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聽得他對晉王的稱呼,便知撞她這少年就是世子蕭恂了,遂向二人福身行禮。
“恂兒還小,你兇他做什麼?”
這邊蕭湛還未來得及多言,緊跟著便傳來一道清亮微叱的女音,只見一個年約二十五六歲,容服光整,華貴雍容的女子,手搖麈柄扇,提著裙擺便走了過來。
她將少年像小雞一樣護到了懷裡,那少年原比她還要高壯一些,所以場面看起來有些滑稽。
丹陽郡主蕭從貞打量了喚春一眼,見她生得容色豔麗,身段窈窕,心下便認定是哪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女郎,故意假借走錯路來獻媚邀寵了。
她鄙夷道:“恂兒也不是故意的,定是這路太窄,才不慎撞上,回頭命人拓寬了便是。何況你是哪家的女眷?女眷不都在後院嗎?你怎的來了這邊?”
咄咄逼人,蠻橫無理。
喚春腦子一懵,萬沒想到丹陽郡主竟是這麼個脾性?她剛要解釋,便聽得晉王低沉鄭重的告知聲音——
“她是先前在棲玄寺為你祈福的女郎。”
蕭從貞一怔,喚春也驀地睜大了眼,心中震了一震,他認得自己?
竹林中驀地凝靜,連竹葉落地的聲音都能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