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茸險些把手裡的酒杯摔碎。
這人真是的,已經懂得拿我的話堵回來,他心裡有些亂,又有些受用,唇角想要上翹,怕控制不住表情,借機向外望去,腦子裡依然在細細咀嚼對方剛剛那句話。
醉仙樓朝南方向有條河,河岸到醉仙樓之間有塊大空地。
樓下不知何時燃起六根火把,光源的中心位置擺放六隻木箱和三個大鐵籠子,最外圍是一圈看熱鬧的人。
阮茸注意到馴獸場內有三個鐵籠,一個籠子裡關著嬰兒手臂那麼粗的黑蛇,另一個籠子裡是條成年的鱷魚,有一個是空著的。
大冬天光著膀子的馴獸師敲起銅鑼,操著大粗嗓門招呼街上的人過來看。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鱷魚踢球,眼鏡蛇跳舞,老虎躍火圈……”
火圈燒得正旺,在樓上都能聽見噼裡啪啦的聲響,另一名刀疤臉馴獸人驅趕一頭吊眼白額大老虎轉身,大老虎不滿的怒吼,立刻捱了一鞭。
老虎低吼,再度從火圈裡躍過。
“好!”看客們爆發出熱烈掌聲。
阮茸一眼便認出來人群中的阿橫阿豎和小翠他們,三個人手裡各自拿著一瓶桃花釀。
送來包廂的只有兩小瓶,其他的則是阿橫他們自個兒用燈去領。
阮茸舔舔唇,“不喝就不喝。”
他松開酒杯,眼角餘光仍似有若無的盯著林冀那隻手。
一直等到那手挪開,他張開嘴湊上去,穩穩的吸住……一根手指。
質地結實,十分有韌勁。
阮茸眼角肌肉微抽,變吸為咬,死死咬住不鬆口。
老子咬死你個陰險的壞反派!
林冀臉色微妙,手往回一抽。
阮茸沒敢真的咬狠,眼睜睜看著美酒全部收繳到林冀手裡,像是個窮苦無能的老父親,看著嬌滴滴的女兒被惡霸搶走,淚眼婆娑。
林冀中指上半圈泛紅的牙印,“你是貓嗎?這麼會咬人。”
他聲音散漫,阮茸竟然聽出幾分寵溺。
不知是偷襲大反派的計劃落空,還是心虛對方歪打正著,點中自己的身份,阮茸瞬間惱羞成怒,拔高音量駁斥:“你才是貓!小氣貓!”
林冀深深看了他一眼,笑意愈濃,仰頭喝了剩下的半杯酒。
緊接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手抓一個葫蘆,咬開塞子,兩個葫蘆裡的酒“咕咚咕咚”全都祭了他一個人的五髒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