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鷂鈺眨眨眼:“是三哥偷來老鼠藥加在王芙蓉的湯裡,王芙蓉躺在床上求救的時候,三哥把一鍋滾燙的熱湯倒她臉上,用鐵鉗夾灶膛裡的木炭塞她嘴裡,最後放一把火燒掉整間屋。”
見阮茸無動於衷,林鷂鈺加快話速:“後來三哥被一個叫劉大的獵戶從火海裡救出來,獵戶每日上山打獵好吃好喝養著三哥,可有一天啊,三哥在山上劉大平時打獵的地方設了個捕獸夾。劉大的腿卡在捕獸夾裡出不來,掙紮到精疲力竭,眼看天就要黑下來,山上的吃人野獸就要出來活動,劉大決定斷腿求生,卻忽然看見三哥。”
他放緩聲音:“劉大大喜過望,趴在地上讓三哥去喊人幫忙,誰知三哥轉身搬起塊大石頭砸破劉大的腦袋,搶過他手中的柴刀,砍斷劉大的雙手,你知道劉大最後怎麼樣了嗎?”
當然是濃鬱的血腥引來野獸將劉大生吞活剝……
“你拉我出來,就是要說這些?”阮茸雙手盤胸。
林鷂鈺十分有趣的看著阮茸,無辜道:“哥哥,三哥這樣的人,你覺得害怕嗎?”
阮茸冷冷盯著他。
這些事情書上寫過,沒有林鷂鈺說得詳細,不過,那些人並非無辜。
“嘻嘻,哥哥是三哥的夫君,怎麼可能會怕三哥呢?”林鷂鈺自顧自說道:“經過這兩件事,村中所有人都說三哥是邪物,把三哥關在神廟後院的鐵籠裡。”
“村長找道士來驅邪,道士說半年後是天狗食月,正好將邪童送山頂上給天狗吃,這半年要挨家挨戶輪著給他送飯。可是村民自己都缺吃少穿,根本拿不出什麼果腹的東西,村裡有個老婆婆見他跟自己死去的孫子一個年紀,就時不時送三哥饅頭。”
林家明明有暗衛在,卻冷眼旁觀,任他自生自滅,阮茸不禁扯了下嘴角。
林冀娘親是妖鮫,父親是二十年前被仙門聯合誅殺的魔尊,白霜帶著孩子來投奔林萬頃,聲稱孩子是他的,林萬頃確實之前與白霜有過雨露一夜,於是收留她們母子。
在林冀五歲那年,林萬頃知道白霜的這個秘密,他本想直接殺了林冀,可是白霜用蛟珠換來林冀的一命。
這一切都在五歲的林冀面前上演。
“村裡人人不敢靠近他,只有個小孩時不時到籠子前跟三哥說話,他們關系越來越好,可是半年後,三哥就要被村民送到山上的前一天,三哥在饅頭裡塗蛇毒,把小孩給毒死。”
林鷂鈺一腳踢開地上的石子,“哎,三哥在上山路上居然碰到奐天宗的蓬月仙尊,被他收為徒,我聽說蓬月仙尊貌若天人,仙風道骨。”
“嘻嘻,三哥被蓬月仙尊廢掉修為,真是大快人心……”
“是嗎?”
似若寒霜落地的聲音忽而在墓碑之後響起。
林鷂鈺渾身劇顫,轉身看見真的是林冀,嚇得登登登連退好幾步,手胡亂握住身後的劍,“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阮茸對現在的狀況有點驚愕。
“你怎麼在這裡?”他不安的走上前,剛剛林鷂鈺的話他聽見了?他會不會誤會什麼了呀。
“我不能來?”林冀凝目那座孤塚。
阮茸忙解釋:“你聽我說,我只是來祭拜岳母。”
林冀調轉輪椅,竟是直接就離開,沒有去拜祭他的母親,亦未曾再說什麼。
阮茸回頭瞪林鷂鈺一眼,快步跟在林冀身後。
經過青雀雕像時,一個中年漢子從茅草屋裡走出來,遠遠瞧著他們,腦袋往前探,像是在辨認什麼。
兩人一路無話,回到在林家堡暫住的院子時太陽已經快落山。
屋內丫鬟將飯菜擺好退出去,林冀一眼未看,操控輪椅向左側的廂房行去。
“你不吃飯嗎?”阮茸伸手擋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