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茸哼了聲:“要你管?我買來砸著玩不行?”
“表哥你無心買東西,偏一來就要見東家。”張念文搖搖頭:“做什麼為難人做生意的呢?”
阮茸氣樂:“你哪隻眼睛看見我為難人?”
“表弟,聽表弟一句勸。”張念文擺出苦口婆心的姿態,“萬寶齋這裡不能鬧,你平時在花樓鬧一鬧就算了,你在這裡鬧,一個不好,是要吃大虧的。”
阮茸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能惡心人的。
新仇加舊恨,阮茸早就一肚子火,“姓張的,你要臉不要臉,吃我家飯,拿我家錢,我爹出錢給你買法器,還便宜的不要,非要買貴的,厚顏無恥!”
張念文瞬間面無血色,向後退開幾步,傷心道:“小表弟,我只是好心勸你,怕你出什麼事,沒想到原來你一直這樣看我的,好,我這就收拾東西回老家去,不會再礙了你的眼。”
周常富趕緊拉住張念文,沖阮茸說:“少爺,是老爺讓我帶他出來買法器的,跟表少爺沒有關系,您要打要罵沖我來吧。”
阮茸眼睛快要翻到天上去,咱還唱起雙簧。
“原來是江家的爛泥啊。”
“江老爺對這個侄子很好,難不成是想把家業給別人。”
“看這樣子,給別人也比給敗家仔好。”
“哎,終究不是自己的血脈。”
“自己血脈就好嗎?”
旁人惡言惡語,阮茸偏就拿出混世魔王的氣勢,指著萬寶齋管事:“把你們東家喊出來,不然我把你們東西砸了,我有錢賠,往後我要天天來鬧,今天,明天,後天,以後每天的生意你們都別做了。”
萬寶齋是林家的羽翼,但從琉北伸過來實在太遠,強龍壓不過地頭蛇,若是日日被人幹擾,怕是遲早要暴露。
阮茸這撒潑的架勢歪打正著,管事匆匆去稟報。
林冀有趣的看了阮茸一眼,雖然知道他並非江茸,還是忍不住問,“你就不怕他們把你視為敗類?”
阮茸:“你怕嗎?”
林冀撇嘴嗤笑,“從我出生起,就背負各種罵名,怕與不怕有什麼區別?但你不一樣。”
阮茸拍拍他的肩膀,嘴唇湊到他耳側。
“看,你從出生就被罵,現在不是好好活著嗎?假如你能真正放下往日種種,還會有更多好日子等著你。人生在世,日日想著樹立好形象,那就是在作繭自縛,人吶,自己不留遺憾才是最重要的,他人唇舌根本傷不到一根汗毛。”
林冀:“假如他們非要以鏟奸除惡之名,毀滅你呢?”
阮茸心裡一動,直起身捲袖子,“誰想傷我,我便揍誰,人生本來就短暫,爺們活的就是個快意,死了才不會有遺憾,總比憋憋屈屈,虛與委蛇熬日子好。”
林冀在他眼中看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一瞬釋然,“說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