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昊咳嗽起來,嗓音沙啞道:“不孝有三,無後為大,就憑你只給我們江家生了一個反骨仔,他如今娶了男妻,不能為江家開枝散葉。就憑你知道張念文是江家血脈後,攪得家宅不能安寧,妒婦一個。”
怒意隨著他說的話逐漸染上趙蓉臉頰。
“江文昊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你這是要把我這些年辛苦打拼來的家業都拱手讓人,我死都不允!”
“弟妹,可別這麼說。”張照陽拍拍張念文肩膀,嘿嘿笑道:“東西都是念文的,兩個弟弟將來只是幫忙,念文吶只需要時不時來看就行,他是修仙之人活得長,江家産業交到他手裡,才是最綿遠流長的。”
“呸!”趙蓉啐道:“我兒子那是奐天宗弟子,可比那什麼清虛門厲害,小野種怎麼能同我兒子相提並論!”
張念文:“江茸作弊才僥幸贏了我。”
“爛泥扶不上牆,永遠只會偷奸耍滑,江家交他手裡必被敗光。”江文昊迫不及待臭罵,渾濁的雙目對著阮茸仔細打量,淩厲的目光像是要從他臉上刮下層皮。
他審視著阮茸的臉,忽然啞聲道:“有件事我懷疑很久了,當日上上山,此子明明已死,忽然活過來,誰知道是什麼孤魂野鬼借屍還魂,從那之後就無法無天,他老子都不敬,我可不信這是我兒子。”
張念文聞言,忽然像是想起什麼,“當日那神算似也說起過,我還當自己聽錯,父親,你說的或許是對的。”
乍聽無稽,細想叫人毛骨悚然,就連趙蓉聽了臉色都變了變。
她的兒子她最瞭解,過去的江茸可不會抱著她說永遠支援她,也不可能說考就考進奐天宗,這些事都像是曾經夢中才有的。
這段日子,趙蓉一直在心裡告訴自己,江茸是被神仙點撥開竅。
她薄唇微顫,望向身側的人,水木山若是當真說過,那,那眼前這個人,還是她的兒子嗎?
江桂眉毛一挑,像只豎起羽毛的鬥雞:“我們家念文是正兒八經的江家少爺,你那個才是孤魂野鬼,晦氣。”
至於江茸到底是不是鬼附身,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原本該得的那份家産會因此被剝奪幹淨。
阮茸在心裡輕嘆,最擔心的事到底是發生。
幸運的是,明日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帶著林冀離開,去往奐天宗。
就是不知道林冀有沒有懷疑自己。
阮茸正想著偏過臉去看,手忽地被人牽住。
不,是指間相抵的十指交扣。
澄澈的眼瞳震動,阮茸快速望向那人。
“不用去管他們。”林冀淡然說道,“你是誰,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阮茸只覺得一陣心虛,不明白林冀哪裡來的自信,但當他對上那樣一雙無比堅定的眼瞳,整顆心都在快速搏動,帶起片片不知名的漣漪。
“沒錯,他不是我兒子,誰是?”趙蓉沖著江文昊怒道:“你休想奪走我兒子該得的那一份!”
連外人都如此信任,她這個當孃的,怎麼能懷疑自己的孩子呢?那可是從她肚子裡掉出來的一塊肉啊。
“趙氏,你已經被我休了,這裡沒有你說話的份。”江文昊喊道:“來人,給我把他們都趕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