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早阮茸看見這兩馬車,裡面送的是一個叫水木山的神棍。
而此時周常富攙扶著一個人下來。
“你個小王八羔子,要丟光江家的臉嗎?”腳未落地,那人就當街罵罵咧咧開來。
阮茸下意識想要起身,才發現自己正跨坐在林冀腿上,臉埋人家胸口,雙手甚至攀上他的後頸。
的確不成體統。
“什麼人吶?”
“是江家那個爛泥扶不上牆。”
“嚯,當街調戲良家婦男吧。”
“喪心病狂啊,連殘廢都不放過。”
聽著周圍的閑言碎語,阮茸心裡冷笑,迅速翻過身,將姿勢改成一手搭在林冀脖子旁邊的椅背上,一手撐著輪椅扶手,這麼大喇喇的“坐在”林冀腿上。
因為怕壓到林冀的腿,阮茸私下裡手臂和腿借力,維持底下屁股懸空,這是個很需要全身肌肉配合的動作。
“大姑丈,你好呀!”阮茸控制著表情,故作輕松打招呼。
江文昊一噎:“你小子眼睛瞎了嗎?睜大眼看看我是誰。”
阮茸眨巴眼睛,無辜道:“你是誰?”
江文昊氣得老臉漲紅:“我是你老子!”
阮茸不解:“我老子怎麼從別人的馬車裡出來?莫不是外面有了其他兒子?哎呀,我心好涼。”
聞言,周圍響起毫不避諱的大聲議論。
“私生子?”
“嗨,那麼有錢,肯定養外室咯。”
江文昊臉上表情一抽,暴怒道:“就你這喪家玩意兒,指望老子把你抱膝蓋上哄,老子不打斷你的腿,都已經是看在你娘生你辛苦的份上。”
“舅舅,別氣,生氣傷身。”一隻手慢條斯理掀開馬車簾幕,斯文的臉露出擔憂神色,張念文看向阮茸,搖了搖頭,“表哥,百行孝為先,怎可當街這般頂撞你的父親?”
“哦,是嗎?看來我很不孝。”阮茸笑笑,“你如此孝順,這個爹就給你吧。”
這施捨的語氣剎那狠狠擊中張念文敏感的神經,張念文眼角肌肉微微抽搐,皮笑肉不笑:“表弟,別開玩笑。”
阮茸笑道:“那換一個,話說你馬車剛剛是要撞死我,好繼承我爹的家産嗎?”
周富貴急忙跳出來,“少爺,剛剛分明是你突然冒出來,我我只是控制不住。”
阮茸:“我就在原地,突然冒出來的是你們。”
“是是是。”周富貴低頭道,“小的眼睛花,看不清楚才來不及停車……”
當日在萬寶齋丟盡了臉,周富貴為了討好張念文,方才確實故意縱馬往他們靠近,想製造點意外,阻止對方參與考核。
他並不怕被江文昊懲罰,一方面這看起來確實是場意外,另一方面張念文會為自己說話,最重要的是江家很快就是張念文的,但現在事情並沒有往設想的方向發展,江家這個廢物比以前更加難纏。
阮茸輕哦一聲,“眼睛都花了你還留在江宅幹什麼,等你哪天滿大街給我們江家惹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