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章是禮部尚書,黃景是禮部郎中,急於催拿賀表再是正常不過。
時間,在場的人物一一對應,沒有半分取巧。
一句話,幾乎把韓章的嫌疑摘乾淨。
大殿之上,韓章有意抬出的腳又落下,鬆了口氣,
好徒兒!
“哦?劉沆?”趙禎眉頭微皺,餘光瞥了過去。
韓章讓江昭去催拿賀表,這一點與李七所言相吻合,說明此言為真。
不曾想,其中竟然還有劉沆的事情?
見官家注目,內閣大學士劉沆連忙起身辯解道:“卯時初,富弼大相公知曉黃景賀表可能遲交,就讓臣去催拿賀表,不曾想抵達黃景家中之時,卻被告知黃景已經去了韓府。
老臣腿腳不便,又與韓尚書沒什麼交情,韓府是韓尚書的居所,老臣實在不便直接趕去。是以回來,也就有了江修撰去催拿賀表的事情。”
一番回答,有理有據。
兩人是政敵,相看互厭,劉沆自是不肯去往韓府。
他手中也並未摸過賀表,充其量就是個中間人物。
趙禎沉吟,罷了罷手,什麼也沒說。
劉沆躬身,退了回去,心頭微沉。
他著實沒想到江昭竟然腦子清醒!
須知,趙禎震怒,不少紫袍大員都為之心顫,腦子混亂。
江昭區區一個六品小官,竟然撐了那麼久?
君臣二人一問一答,江昭竟是半點不入套,毫無認罪的跡象。
劉沆鼻尖冒汗。
這次的事情,幾度逆轉,實在太讓人意外。
內閣六位大學士,入局的三位都算漏了事情。
富弼算漏了一件事,沒算到拉偏架的計策會被破掉。
韓章算漏了一件事,沒算到賀表有問題。
不曾想,自以為大計可成的他,竟也算漏了一件事,沒算到江子川的真實水平!
劉沆心頭一沉。
本就是兵行險招,要是不能一招制敵,勝負怕是就要為之逆轉。
這一場算計,本來是要讓韓章呈奏賀表,他再親自下場政鬥,從而治韓章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