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年近六十,宣詔之音卻是中氣十足。
“嘉佑二年,一甲第一名,揚州江昭!”
一聲落定,聲樂大作,幾百位鴻臚寺官員齊聲唱名:“一甲第一名,揚州江昭!”
一聲聲傳話,從垂拱殿,一路傳到東華門,聲勢浩蕩。
哪怕是江昭,也不免血液沸騰,面紅耳赤。
哪怕知道老師的殿試閱卷官之一,定會竭力為自己爭取狀元之名,可結果尚未出來,誰又能時刻保持淡定,一點也不心憂?
如今,東華門外唱名,江昭心頭的一塊大石仿若落下,就連呼吸都順暢了不少。
他理正衣冠,大步走出,昂首獨行。
一舉一動,盡是器宇軒昂,意氣風發。
崇政殿,富弼念出結果的那一刻,江志死死握緊的官袍一鬆,長長舒了口氣。
一會兒的功夫,他竟然已是額頭生汗。
甚至就連自己是否升官的事情,他都從來沒有這麼緊張過。
同一時間,江昭外祖父、翰林學士海老太爺也欣慰撫須點頭。
有此外孫,江氏、海氏、韓氏的下一代起碼無憂。
狀元郎,那是真的前程無憂。
哪怕遭遇了政治鬥爭,狀元郎也往往是紫袍披身,為的就是不辱沒“狀元”之身。
大周立國百年,二三十位狀元,倒也有幾位不曾官至三品,但幾乎都是身體不好而病逝。
何為前程遠大?這就是前程遠大!
一邊,韓章也是一臉的欣喜。
哪怕他參與了批卷,也早就知道了弟子的名次,但真正出了結果,還是不免為之大喜。
狀元郎啊!
三年一個的文曲星!
於韓章而言,一個狀元郎的弟子,好處可謂太多。
起碼,不用擔心繼承人問題。
從小教出來的徒弟,用起來也放心。
甚至,這事還有利於他穩住派系內部。
東華門外,早已遍佈汴京官眷,人人驚歎,議論之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