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諾回頭,看見一個身形挺拔,面容清俊的男人走了過來。他看上去三十多歲,穿著黑色的風衣,周身散發著一股凜冽之氣,一看就不是泛泛之輩。
阿諾不認得他,只是看他走過來,有些警惕,下意識的邁開腳步,將顧子惜擋在了身後,揚了揚下巴對來人道:“你是誰?”
男人看了她一眼,“我找顧小姐說幾句話。”
阿諾還是很警惕,雙臂張開,護著子惜,“你找我們家太太什麼事?”
“阿諾。”子惜轉過身來,“譚先生是我的朋友。”
阿諾撇撇嘴,目光在譚青臉上滴溜溜亂轉,在她的認知裡,越是長得帥的男人,就越是危險。就像花朵,越是鮮豔的花兒,才越有可能帶著致命的毒。這是阿諾第一次見譚青,對他就是這麼個認知。
樓頂的風聲凜冽,深冬的風吹在人臉上,帶著絲絲的疼痛感。譚青側首看著子惜蒼白的臉色,眉宇之間帶著幾分動容,“你瘦了許多。”
子惜笑了下,“譚先生也疲憊了許多。”
譚青無奈的扯了扯唇角,“是啊,上次在戰家老宅的那場宴會之後,戰庭聿就跟我成了仇人了,這些日子,他沒少給我找麻煩啊。”
他頓了頓,又問:“你跟他做交易了麼?把戰家家主的位置讓出來,他放了你?”
子惜垂眸,輕咳了兩聲,“沒有。”
譚青眼底有一抹失望蔓延開來,點了點頭,“這倒是像他的作風。霸道,蠻不講理。”
他看著子惜的臉,“需要我幫你麼?”
子惜搖頭,“不用了。”她與戰庭聿之間的你死我亡,已經不是外人可以參與的了。
“子惜,你變了。”譚青嘆了一口氣,似乎有些惋惜。他至今還記得初次見到她時的場景,她的眼睛裡充滿了靈氣,即便顧安然再怎麼對不起她,她也還是在危難時刻,伸出了援手,幫了他們一把。
久經商場,一顆真心早已經被權勢鮮血染的面目全非,初見子惜,他在她的身上看見了人性的美好。而如今,那些美好在她眼裡已經都看不見。這讓他覺得很惋惜。
阿諾站在一邊,她聽不見他們都說了些什麼,卻能看見他們並肩而站的背影。她的直覺一向都很準,眼下總隱隱覺得,這個譚青對子惜,很不一般。像是友情,又不太像。
正想著,口袋裡的手機忽然嗡嗡的震動起來。
是朱鴻的來電。
“阿諾,太太呢?”聽筒裡,朱鴻的聲音明顯帶著幾分急切和嚴肅。
阿諾朝子惜的方向看了一眼,“出什麼事了?”
“太太不見了,先生髮火了。”朱鴻道,“快告訴我,你們在什麼地方?”
阿諾嚇了一跳,“先生髮火了?”她下意識的又朝子惜方向看了一眼,如果被先生看見太太跟譚青在一起,不知道會不會更生氣?
她背轉過身,壓低了聲音道:“太太說屋子裡悶,我陪她出來走走,馬上就回來。”
阿諾覺得,這副畫面堅決不能讓先生看見,不然指不定發生什麼。她想著掛了電話就帶子惜回去,可話音剛落,聽筒裡忽然傳來戰庭聿冷沉的聲音,“你們在哪?”
阿諾抖了兩下,縱然只是一個電話而已,可她卻好像看見了戰庭聿蘊藏著怒意的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