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近來可好。我父王對你怎麼樣。”朱高幟直奔主題。
淑妃臉上掠過一絲難以言狀的色彩,但轉瞬即逝,她可不想讓孩子們知道她和他們的父王關係不太好,在他們心目中他們一直是舉案齊眉的恩愛夫妻。
淑妃這麼想著,臉上又堆起了滿滿的笑:“幟兒有些日子沒回來了,怎麼一回來就劈頭蓋臉問孃親這個。”
淑妃臉上剛才掠過的細微表情當然沒有逃脫朱高幟的眼睛:“孃親,孩兒知道,父王又從南京城領回一個絕色美人,而且極其寵愛她,對嗎。”朱高幟盯著淑妃的臉,生怕錯過孃親臉上任何細微的表情變化。
“幟兒你怎麼知道這個。別聽他人隨便議論,你的父王娶個次妃、夫人什麼的,不是很正常嗎。以前他也沒少娶過啊。”淑妃嘴上這麼說,可是心裡已經像吃了蒼蠅般難受了,連幟兒遠在軍營中都知道了安妃這件事情,那麼整個燕王府的人該是怎樣一個看法了。
“我今日見父王帶著她了。”朱高幟幽幽地說。
“什麼。你父王帶著她。去到哪裡。軍中嗎。”淑妃聽到這個大為震驚,燕王可是連她這個正妃都沒領進到那軍營之中過,怎麼會領著安妃去。
“在軍營不遠的山崗上。父王吩咐士兵將一個從北平城中押回來的犯人帶到了山崗上,那個犯人看來是安妃以往的仇家,父王特意讓人從北平千里迢迢抓回來的。”朱高幟說這些的時候,心裡也特別不是滋味。
淑妃的臉色變得極不好看,自己嫁於燕王十九載了,未曾看見他對任何一個夫人的事情這麼上心過,一個人犯他能不辭老遠地讓人給安妃押懈回來,安妃啊安妃,你到底是哪裡迷惑住了王爺。
年輕。美貌。淑妃心中泛起了層層漣漪,像是一塊沉重的石頭猛然砸進了原本平靜的內心,再也無法平靜。
朱高幟見母親的臉色很是難堪了,他知道母親也在意這件事情。
“孃親,她不就是區區一個次妃嗎。孃親要是不喜歡她,這事兒好辦,要除掉她,簡直易如反掌,只要母親一句話,孩兒會想辦法……”朱高幟湊到淑妃耳朵上低聲說著。
朱高幟是一點也不想看到孃親不開心的,自古紅顏禍水,難道自古視女人為衣裳的父王在這個年齡也要英雄難過美人關了嗎。這樣下去孃親在這燕王府中的正妃位置可要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脅了。
所以朱高幟覺得他應該想辦法為孃親除掉安妃的,雖然他長這麼大從來沒過問過這府中的事情,可是這次在那小山崗上,他體會到了父王對那個女人的不同。他有些擔心,為孃親,也為他們這些子女。
這合適嗎。淑妃想著。
如果真要想辦法除掉她,那萬一事情敗露,自己和幟兒不是徹底完了嗎。王爺昨日剛和自己說過那樣的肺腑之言,他答應過自己無論何時,自己正妃的位置是永遠動搖不得的。
淑妃畢竟頭腦還是冷靜的,事情倘若成了,怎麼也好說,倘若不成,那麼代價簡直太大了。
淑妃握住朱高幟的手:“幟兒,萬萬不可魯莽,娘先前也是魯莽了,去找過那個安妃的茬兒,誰知道你的父王當著下人的面給了孃親一個難堪,你知道嗎,我嫁給你父王這麼些年來,他是從未給過我臉色的,特別是當著下人的面兒,可是為了這個安妃,他不顧我的臉面了,我當然恨不得這個安妃消失。”
“那還猶豫什麼,孃親,我今日也見那個安妃了,是有那勾魂攝魄的本領,難怪我父王會被她迷惑住呢。孃親,孩兒今日來就是專程和你商議此事了,只要你一句話,孩兒一定會讓那個安妃消失的無影無蹤。”朱高幟咬著牙,他的母親他是絕對不允許受的半點委屈的。
不,不行。昨日自己為難過安妃,如若安妃再出點什麼事情,王爺第一個懷疑的就是自己,不行,這件事情是行不通的。
“不行,幟兒,決不能魯莽行事,你的性子向來沉穩的,怎麼好端端的今日這麼火急火燎的了,這可使不得啊,你得多向你父王學學,多些冷靜,多些沉穩的。你已經十九歲了,這些不用娘請教你了,以後你父王的基業都是你的,你自己做什麼事情都要三思而後行。你的心孃親知道,但是這件事情還是孃親解決吧。”
“可是,孃親,我一想到父王對那個安妃那樣,我就覺得對你不公平。”
“幟兒,在這皇室當中沒有所謂的公平與不公平,誰笑到最後,誰就笑的最好。這府中的夫人十幾個,這麼多年來,孃親這正妃的位置不是照樣好好的。你父王不管怎樣,這舊情他是顧及的。他答應過我,無論什麼時候,孃親這正妃的位置絕對不可動搖。幟兒,你的父王向來言必行,行必果,這點就足夠了,可是我們要是再把那安妃怎麼樣,萬一傳出去,對你,對孃親可都是不好的。孃親這裡,你且放心,娘自有分寸。”淑妃的臉上滿是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