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
諸將皆告退,霍尋滿面自信,起身提著佩劍出門。
“霍郎……”顧鏡辭忍不住低聲喚道。
霍尋微微回身,“嗯?”
“小心點。”
“好。”他微微一笑。
霍尋沉著臉色從帳內走出來,一手提著血跡斑斑的長劍,一手把司徒空的首級丟下臺階。四周士兵聽得聲音登時圍上來,見滾下來一個血淋淋的人頭,都臉色突變,一時駭的說不出話。
傅越恰時帶兵趕來,見勢怒喝道:“霍尋逆賊!莫不是想反?來人——”
持戟士兵上前一步,銀甲碰撞之聲寒冷發涼。
“傅將軍此話差矣!”霍尋淡淡地掃視眾人,揚聲道“司徒空奸臣賊子,勾結秦軍,貽誤軍機,叛國作亂。霍某奉祁王密詔,殺之以正軍法!”他睥睨眾人,那眼神中的陣陣寒氣讓所有人楞在原地不敢上前,就像是著了夢魘一樣。他如山嶽般穩穩站立著,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巨大的威嚴。那種凌然的氣勢讓每個人從心底恐懼。
趙志雲與嶽鈞帶兵趕來,傅越見人數眾多,而且皆為霍家親兵,心中暗叫不好。他仍是怒道:“豎子休得胡言!憑你一己之言就可斷定司徒將軍叛亂嗎?你的證據呢?奉祁王密詔?密詔拿來!”
“呂將軍要證據嗎?”忽然聽得一個男聲傳來,顧錚束髮穿甲,帶著趙志雲嶽鈞而來。他微笑著看向呂臣,對趙志雲使了個眼色。
趙志雲冷笑:“既然我們傅將軍要證據,那可就得把證據收好了!”他抬手,一上前把一個包裹扔給傅越。
傅越接了包裹,看了一眼嚇得立即把它扔出老遠。那包裹滾了滾,落出司徒青的人頭來。他一時驚慌失措:“你……你們……”
顧錚冷笑看著傅越,揚聲道:“就在剛剛,司徒空之子司徒青擅自調兵,意圖行刺霍將軍。曉得霍將軍不在之後又欲行刺軍師尉遲先生,幸得趙將軍和嶽將軍及時制止,斬殺逆賊。請問傅將軍,行刺軍中將領,軍師,擅自調兵,司徒青意欲何為?又該不該殺?”
傅越臉色突變,嶽鈞厲聲質問:“只是不知,傅將軍如此維護司徒空司徒青賊子,究竟是有意而為還是與其合夥為謀?”
“這……”傅越登時慌了神,不料他們動作那麼快。
霍尋輕輕一笑,看向呂臣,語氣溫和:“當然,不知者無罪。傅將軍若是忠於祁王,無意為之也不會有人怪罪。傅將軍說呢?”
傅越揮了揮手,四周計程車兵如釋重負般站回去。
顧錚當即跪下,抱拳道:“軍中不可一日無主,為了以免再次發生此等事況,還請霍將軍主上將軍一職。率領我們東進!”登時所有將領皆跪成一排,齊聲道:“請霍將軍主上將軍一職!”
霍尋微微思量,看向一旁的傅越:“傅越將軍亦是領軍主帥,此事還是請傅越將軍定奪吧。”
傅越重重咳了一聲,道:“我等皆效命於祁王,此事還是先上報祁王為好”
一夜之間軍中兵變,一直處於弱勢的霍尋重新奪回兵權,執掌全部兵力。
冬日逐漸逼近,刺骨的寒風席捲過關西大地。在十月三十這日,霍軍終於趕到了黃河渡口。
波濤洶湧的黃河之水滾滾東去,駭浪滔天。狂風撕扯著烏雲卷攜向更遠的地方。霍尋立在黃河岸堤之上憑欄遠望,不覺眉頭深蹙。
顧鏡辭緊了緊身上的合青色狐皮大氅,靜聲問道:“霍郎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