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想著,臉上突然被濺上溫熱的飛沫。
那把尖銳的手術刀出現在白騁脖頸,刀尖深深沒入面板,深紅的濃稠液體在白騁手指緊握刀柄割開身體的緩慢過程中激烈溢位,像小時候家裡損壞的暴躁水龍頭。
白千灣彷彿一隻斷電的機械人呆立原地,直到白騁的身體轟然倒下,他也沒有抓住對方瀕死時伸向他的手。
……
“似乎是因為受了很大的打擊,語言能力備受影響。”李恪遺憾地嘆了口氣。當然,他不是在同情白千灣,只是可惜不能及時收到目擊者的證言。
“宋隊去問也沒有效果嗎?”趙廖問。
“那是另一種模式了,牛頭不對馬嘴型。”
電腦前,李恪調出了一行錄音檔案。
音響裡傳出白千灣斷斷續續的嗓音:
【我耐不住思考他是什麼意思。這個人很奇怪的。一隻怪獸、野獸,因為避免自己掙脫枷鎖的可能性而自殺。】
“枷鎖?”趙廖挑了挑眉,“什麼意思?”
“鬼知道,不過神奇的是,宋隊好像聽懂了。”李恪又按下播放鍵。
【他不想殺你,所以自殺?】
在宋弄墨沉靜的反問之後是一段長長的沉默,不知白千灣是回答不了還是預設了這個答案。
“他們是來自同一星球的外星人吧!”趙廖忍俊不禁,“這到底是怎麼解讀的,過幾天得去向宋隊取經。”
“你懂個什麼啊,這是‘心聲’。”李恪曖昧地瞟了他一眼。
他又飛快地換成了煩惱的表情,搖了搖頭:“不過,白騁的靈魂始終不願開口說話。不承認罪行,也不否認罪行,棘手的犯人……”
趙廖打了個哈欠,起身伸了個懶腰:“如果白千灣說的是真的,而不是他精神錯亂的胡言亂語,那這可是大案子,難一點也正常——你早點把資料發給我啊。”
趙廖的身影消失在門外。李恪久久坐在電腦前,他開啟了另一個音訊檔案。
在這段檔案裡,音訊以白千灣冷清的嗓音結束:【我也害怕。】
這些對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白千灣在害怕什麼?
李恪始終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