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覺得怪怪的。
白千灣低頭看著那根抵著他的食指,青蔥纖細,慢悠悠的動作懶散而曖昧色情。
事情好像越發不對勁了……
“你現在不否認自己是食人族了?”宋弄墨的語調有調侃的意味,“坦白從寬?”
白千灣聽了這話,忽地為難起來。為什麼這麼關心這個問題呢?非要問的是宋弄墨,不能接受事實的也是宋弄墨。
“有必要反駁一下,”白千灣嘆了口氣,豎起一根手指,辯解道,“事實上,我不是對所有人都有食慾的,你不要把我當成無差別攻擊的炸彈。”
“你喜歡哪種人肉?”
那隻舊舊的打火機又被宋弄墨玩弄於股掌之間了。他現在已經明顯是習慣一邊抽煙一邊思考的煙民——白千灣和他分開的時候,他還沒有任何鐘愛煙草的跡象。
九年……一眨眼就過去了。
“我喜歡你這樣的。”白千灣的眼神在宋弄墨的上半身上游離。毫無贅肉、久經鍛煉、骨肉均勻的身體,只消看見這副軀殼就能激起白千灣對烹飪的興趣。食人魔黃澤若雖然死去,但他的愛好卻潛移默化地影響了另一個食人族。也怪不得宋弄墨如此警惕……
宋弄墨撥出一口煙霧:“這我知道。”
白千灣的心彷彿這些柔軟的煙霧,也在慢慢上升。
他從前就喜歡和宋弄墨閑聊。他真的好吃又好看,光是看著宋弄墨心情就很好了。
“人類分為‘可以吃’,‘不可以吃’兩種,”愉悅心情的作用下,白千灣幾乎忘記了自己是被軟禁的狀態,他甚至不介意多說一些食人族眼中的世界叫宋弄墨觀賞,“‘可以吃’又有‘想吃’和‘不想吃’兩種分支。你不用這麼緊張,我不是看到個人就想啃。”
宋弄墨顯然很感興趣:“‘想吃’分類裡有具體物件嗎?”
“有啊,”白千灣瞟著宋弄墨的眼色,慢慢說,“你和你妹妹——開玩笑的,只有你。”
“只可以是我,”宋弄墨的微笑非常縹緲,“不要想著別的人。”
“好吧。”白千灣隨口胡謅。
事實上,他想吃的人可不少。
坦白了部分心裡話,白千灣壓抑的情緒也輕鬆了一些。眼下氣氛不錯,他有必要將正事提上議程。
“所以你不會打算一直把我關在這裡吧?”
白千灣抱怨似的晃了晃手臂。
這只掛著鎖鏈的手臂蒼白纖細,好像隨時都能折斷。
白千看起來如此脆弱。
可是,王俄傑死了——
“你不會懷疑我又殺了誰吧?”白千灣敏銳地察覺了什麼,“我沒有你想的這麼誇張,你的疑心病比我還要重。”
“你很危險,各種意義上的,”宋弄墨淡淡說,“李覺愛和裴一輝都死得很蹊蹺,現在,王俄傑得了急病意外去世。我總覺得奇怪,他死之前來見了你一面,為什麼?”
“他提醒我要小心,僅此而已。”
“你也被盯上了嗎?”宋弄墨若有所思地往白千灣左眼的疤痕看過去,那道傷已經結痂脫落,只剩下一劃淺粉的痕跡,“你的體質還招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