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金在電腦桌上撲騰著,雙腿像魚尾巴一樣狠狠拍打桌面,嘴上尖笑:“可我沒死啊白千灣!我也知道你的事情,你吃過人!要我說出來嗎?你吃了那個女人吧——”
受到室內所有人鬼不輕不重的矚目,白千灣支著沙發站起來,他單薄的身體搖晃,敞開的襯衫裡胸口劇烈起伏,他鬢發半濕,臉色更是面如白紙,整個人好像隨時倒下。可他的眼神輕蔑又堅定,從人彘劃到福金,他說:“有誰相信你的話啊。”
福金總算把這件事說出來了,就像是遊戲最後一道關卡的觸發詞。
好了,他終於可以休息一會兒。
如此想著,白千灣身體一輕。
“結束了嗎?”李恪在窗邊喃喃道。
食人魔殺人案是李恪入行以來第一次遇見的大案子,眼下兇手逮捕歸案,第五名受害者安然無恙,理論上不是應當慶幸嗎?可是好像感覺少了些什麼。
“僅僅相隔十天,兇手就再次犯案了。”宋弄墨亦是沉思不解的模樣,警署會議室裡,散會後留下的數人都是眉頭深鎖,“第五起案件與以往都不相同,先是有‘食人預告’,後來又有第三位幫兇。受害者的社會身份也與前面四位死者迥然不同,白千灣是天生的陰陽眼、通靈師,他完全看得見鬼魂的蹤跡,又與正德街一眾鬼魂交好,兇手殺他的難度本就極大,何況又事先進行了預告……更像是挑釁。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白千灣就是‘食人族’,兇手是為了吃‘食人族’的肉而襲擊他,所以鋌而走險。”
李恪頷首:“鬼魂兇手指責白千灣吃了九年前的失蹤女子,說他是食人一族,還認為他手裡還有命案。總覺得很奇怪,難道真的不是兇手臨死前亂咬?”
會議室裡數人面面相覷。
一瞬間,大家都想起來之前提過的2133年b市一中“巫術案”,在那個案件裡,三個高中學生死的不明不白,而當時的學生認為白千灣就是兇手。
這一年還發生了離奇的失蹤案。
白父的女友、白父先後失蹤。女友失蹤是她男友,也就是白千灣的父親報的警。同一年的九月,白父也不知所蹤,從此杳無音信。
白千灣沒有別的親戚,看案卷的記錄,他的父親後來也沒有再出現過,他直接成了孤兒。兇手聲稱是白千灣吃了失蹤女子,但當時也沒有這種“子食繼母”的傳聞,坊間的說法是白千灣父親可能殺了女友潛逃,沒人懷疑他們十五歲的兒子,後來兩人都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於是也成了疑案。
這兩個案件都和白千灣有關。
真的這麼巧嗎?
宋弄墨眼底的懷疑浮浮沉沉。
這兩個案件發生的時候,他也正在b市,而且就在白千灣身邊……
沉默中,李恪的手機震了一下,他抬頭對宋弄墨說:“搜查人員在白千灣家中找到的斷指,經dna檢驗是‘食人案’中的第三位死者的斷指。黃澤若出租屋的刀具上也檢驗出了第三位死者的血跡。”
宋弄墨心絃一鬆:“那就跟李伏珍、白千灣的說法對上了,黃澤若把斷指作為禮物送給了白千灣。黃澤若的確是兇手之一。”
李恪長長地舒了口氣:“塵埃落定。只可憐那些被吞噬的靈魂不能投胎轉世了……”
宋弄墨站起身:“我去看看白千灣。”
病房裡滿滿當當地擠著各種鬼魂。
“聽說你差點被食人魔吃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