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松子略帶別扭地點點頭:“我捱打的時候,他死命護著我,還因此昏過去了……反正,我們在醫院清醒過來後,就說開了,正式在一起了。”
“本來我們倆是一塊過來看一下你的,結果顧先生突然拜託我照看一下你,他要回去洗澡換衣服。”李松子感慨道,“兩天了,他終於想起來洗澡換衣服了!”
“還是我提醒的呢。”沐子易忍不住笑道。他猜測,他睡覺顧境不敢走開,又怕他醒了嫌棄他沒洗澡,身上臭。結果呢,一逮著李松子能幫他看著自己,就趕緊回去洗洗。
他覺得,自己閉上眼睛都能想像到顧境即想回去洗澡,又不放心自己在醫院睡著的坐立難安的模樣了。
李松子嘖嘖道:“瞧你得瑟的!不過我說,你現在已經徹底確定,你喜歡他了?不是一時的內分泌失調,也不是荷爾蒙過剩一時興起?”
“我能拿這事開玩笑的嗎?我必須是確定了的!”沐子易低聲說道,“你知道嗎?我今天醒過來一次。醒來一看到他握著我的手,我心裡那個激動那個爽啊!”
“嘿,等著吧。五天……哦不,三天之內,我就把他詐出來,並拿下!”沐子易自信滿滿。若非體虛手不大抬得起來,胸口也悶疼著,他早就拍拍胸膛或抬手立誓了。
李松子涼涼道:“你不說出來,可能還行。可你這一說出來,我就覺得要涼了。”
回顧一下沐子易自立fag又自打臉的種種英勇事跡,這事確實很容易涼……
從來不封建迷信的沐子易,此時有些懊惱,萬一不小心真烏鴉嘴了怎麼辦!
沐子易開始慌了。
李松子得瑟:“讓你狂!”
……
顧境煥然一新回到醫院的時候,在病房外透過門上小小的玻璃視窗,看到李松子正溫柔體貼地喂沐子易喝水。沐子易喝完還一臉“嫌棄”地說著什麼,李松子則是一邊回嘴,一邊體貼地給他墊了墊枕頭。
他頓時臉色微沉,想起李松子曾經暗戀過沐子易的陳年舊事,周身不由鬼力外露。李松子之於沐子易,過於特殊。雖說是好兄弟,但誰知道會不會不小心越了界。顧境不得不想著,怎麼去防著他。
推開病房的門,又是另一幅面孔了。他禮貌地對李松子表示感謝,一幅主人家的作派。李松子卻擺擺手:“我照看自個兄弟,有什麼好謝的!”
顧境只得勉強微笑著,三言兩語便讓李松子心甘情願主動離開。
礙眼之人走了,顧境整個人隨之放鬆下來。他將自己帶來的保溫瓶開啟,往裡邊的套碗上一邊倒粥水,一邊柔聲對沐子易道:“醫生說,你這幾天只能吃流食。等到情況好點了,才能慢慢過渡到半流食,再到米飯。”
這就有點慘了,沐子易道:“那我不得餓死!”
“不會,多吃幾頓就好。”他說罷,取了支勺子放入碗中,正準備端過去喂沐子易吃,卻聽到沐子易戲謔道:“你剛剛送走李松子的樣子,真像是我老婆,特別有女主人的範兒!”
顧境手一抖,粥水頓時撒了一些到手背上。他這具殼子的面板嫩,粥又是滾燙滾燙的,一沾上去便紅了起來。他一個沒忍住,輕輕“嘶”了一聲。
沐子易頓時臉色微變,著急道:“燙到了?快過來給我看看,嚴不嚴重。”
顧境搖搖頭,將碗放下,一手捂住燙到的地方。沐子易著急想抓過他的手看一下,不想顧境卻往後退了一步。他正傷得重起不了身,手也沒辦法伸展開來,只好瞪他,兇巴巴道:“過來!”
顧境微微搖搖頭:“沒事。”他面帶躊躇,猶豫道:“抱歉……給你帶來那樣的錯覺,是我過分了。”
他生怕沐子易為此而生氣,卻不知他如今所說的話,才是最容易招沐子易生氣的。
沐子易氣了那麼一秒,便無力地長嘆一聲,也不說話,堅持朝他伸出手。
見他堅持,顧境只得松開手,將燙著的手伸過去。他也不讓沐子易抓著,這人虛弱到手腳無力,他不願讓他費半點勁兒。
沐子易看著眼前這只修長白嫩的大手,只見其手背上已經紅了一小片,似乎還有要長水泡的跡象。他頓時心疼道:“手,再舉過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