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強如鐵的謝謀居然哭了。
她也會扯住他前襟衣領哭喊:“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在竭力做一個懂事的女朋友?我會害怕,也會擔心,可我不想給你造成困擾!所以我從來不問!可你呢!?”
陳有興任由她哭喊,良久後淡淡回道:“你也累對不對?所以更應該早點結束這段關系。”
謝謀給了他一巴掌。
從他家裡搬走後她無處可去。他從其他朋友那裡聽說她找了臨時酒店住下,到處奔波找租房。
一個下午,謝謀在將行的租處大樓的電梯裡遇難。
她死後,陳有興經常會想到分手的那天,陽光明媚耀眼……
可他並不後悔提了分手。他只是後悔與她一起的日子過於短暫,如果可以的話,他想把這段關系再延長一些,也許能試圖改變她。
在電梯下墜的過程裡,謝謀慌了手腳,第一個反應居然是想去撥陳有興的電話。
電話自然沒有撥出去。她“死”在了電梯裡。
身體像被對折無數次疊起,再扯開拉長,記憶裡細碎的畫面開始變得模糊不清。
她像是睡了很長的一覺,又像是眨眼睛的瞬間。聞得到花香,聽得到嘈雜聲。
緩緩艱難睜開眼睛,整個身子好像剛打過麻藥。
她上過手術臺,知道這種感覺。那片刻裡她知道自己獲救了,她又活過來了。
只是眼前浮現的不是陳有興的臉,不是護士的臉,而是一張陌生的少年臉。
少年驚愕的望了她幾秒鐘,而後扯著嗓子狂叫:“謝眸!你活啦!”
謝謀經歷過大風大浪,她很快便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實。
甚至能啞著嗓子安慰眼前這個叫陸海生的少年:“你別擔心啦,不過是失憶而已,你那麼話癆喜歡講話,咱倆閑著也是閑著,慢慢講給我聽就好。”
來到這裡後等於是撿回一條小命,她只是想安穩的活著,怎麼也不會想到還能愛上一個人。
剛認識他時,他常常轉動著灰色眼珠挑釁望著她,再講些能令古人驚掉下巴的駭人驚語。
漸漸的,他的眼睛裡似乎多了些其他情緒,有關曖昧有關擔憂有關關懷。
他能揭穿她的小心思,即使她藏得再滴水不漏。
離開金陵城後,他們回到揚州,按照謝刃霜的囑託關掉了“莫停留”。
夕陽西下的時候,他拋一粒花生扔進嘴裡慢慢嚼著,灰色眼眸在金色光芒下顯得近似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