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
戰秋狂還未說完,謝眸劈頭蓋臉在後面吼了句:“他用不上!”
陸海生本想抬頭去瞪一眼戰秋狂,眼皮抬到他臉上忽而又沒了勇氣,堵在心口的怒火無處發洩,竟伸腳踹翻了一盆開得正好的梔子花。
謝眸繼續不甘示弱:“踢壞了你賠!”
陸海生的身影匆匆消失在了拐角。
印象裡的謝眸好似從未這般失控過。戰秋狂還以為她永遠也不會發脾氣。他小心翼翼的向顏若峰投去一個詢問的表情,顏若峰隨即攤了攤手。
謝眸急喘著自胸口運平兩聲氣,一把推開了戰秋狂。
“騙人鬼……”
這番怒火全部源自於陸海生對戰秋狂的無禮汙衊,此刻見了他,她方才想起最關鍵致命的那一句……
沈月對她的好來自於各類事無巨細的小事,或是把過脈後送來的一碗蓮子湯,或是夜裡無聲無息蓋好她踹開的被子。這個姑娘溫柔的似春日裡的一泉溫水,從不會特意表露自己的情感,也不會熟視無睹。
要她親口說出兄長之命媒妁之言恐怕難如登天吧!
雖然人身處古代,謝眸卻也不會幼稚到拉一下手就要與人私定終身,更不會直喇喇的去問人家“你是不是喜歡我”這種自討沒趣的話。
更何況,她心裡的小萌芽才冒出個尖,離茁壯成長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前世患過癌症的她,病癒後最大的優點便是想得開。想不開怎麼樣呢?總不能鬱結得讓自己病症複發丟了小命吧?
她很快調整好了心態,問道:“沈月……吃飯了嗎?”
本來是想問“他們”的,不知怎地,話到了嘴邊就變成了“沈月”。
而且她發現她語氣冷得幾乎不近人情。
終究還是不能如自己想得那般豁達。
戰秋狂愣了愣,不過還是很快的回道:“吃著呢。那個……你去喝點粥麼?”
“不去了。頭疼,我去睡會兒。”
她要安靜的把這一段心緒整理妥當,如果可以還要把這棵小萌芽截根掐斷:總不能如陸海生所說,去做一個插足別人感情的“無知少女”。
戰秋狂張開口還欲再說什麼,她已經疾步離去。
豔陽早已爬過小園曬上長廊,不過是幾格陽光的光景,那個方才閉著眼睛走過園門的少女恍若從 初夏走入初冬,就像變了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