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心月即使不願,但以她一人之力是拼不過百裡家兩把刀的。
戰秋狂出招時喜好將刀法與步陣法相結合,樓心月也早有堤防,腳下劃開令人眼花繚亂的腳步,先使出了步陣。
如若只論武器,長笛自然無法與長刀相抗衡。
然而樓心月的長笛不只是長笛,她時而在招式變換間推動尾端那方刀鋒,又或是散開一把銀針。漆然夜幕中,她的身側一片銀光跌宕,絕美身姿如被眾星圍住的皎月。
戰秋狂反手別開短刃,寬大衣袖拂過攔下銀針,居然還有幾枚被他捏在手指間。
高手過招猶如神仙打架。
謝眸屏息在一旁觀察著,越看越覺得蹊蹺。
她總覺得樓心月對付烈焰刀還算遊刃有餘,可對抗起秋楚刀時卻顯得有些吃力。
戰秋狂與百裡夏烈的功夫不是旗鼓相當的嗎?如此看來,難不成戰秋狂還要更勝一籌?
這……可能嗎?
百裡家基因優良,兩個曠世奇才皆是從自幼開始習武,這期間付出的艱辛想必是如出一轍,若論年頭來看自然是百裡夏烈這位兄長積累的武學經驗與悟性更多一些。
謝眸忍不住回頭去看戰無遇,試圖從他口中聽出些靠譜的分析來。
只是她身邊忽飄過一陣風,魏英邏已經提了剔骨刀沖了上來。
辛凝凝被他擱置在一棵樹下,垂著頭靜靜倚著樹幹,長長的發糾結在一起,像一張破網。
即便是身處敵對關系,謝眸的心底依舊不可抑制的生出惋惜的情緒。
很多事情看通透之後便會明白,沒有什麼是比生命更寶貴的。
但當一個人被仇恨矇蔽雙眼時,一切都不再重要,包括生命。
她靜靜地看著,暫且將相鬥的三對高手拋到了腦後。
“只有在死後,很多東西才能歸置回原位。”
沈辰輕扶著自己受傷的肩膀,微微嘆息。
謝眸見他唇色明顯發白,不禁有些擔憂:“沈大哥,你的傷勢若嚴重了我先帶你回去包紮一下。”
“小謝姑娘。”沈辰似乎並沒有聽到她在說什麼,抿著唇角壓低聲音“屠昀司那邊,你究竟打算如何處理?”
謝眸是實在想不到他會如此直白的問出這樣一個問題,呆愣住下意識的出聲:“啊?”
“秋狂雖然看似大大咧咧,實際上他是個很重感情的人,不然也不會被申楚……咳,所以我才想擅做主張問問你,希望你不要嫌我多事。”
謝眸緩慢的眨了兩下眼睛。
戰秋狂的性情她自然十分了解,但她的表現很像一個腳踏兩只船在兩個男人間搖擺不定的女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