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人的頭腦跟不上動作,謝眸見沈月如此慌亂,未及思考下意識就要起身,屁股剛抬到半空,就聽屋外有個穩健的男聲以內力傳音而來:“小謝姑娘,你在嗎?”
聽出了這聲音是百裡夏烈,謝眸狐疑的站直身子,沈月擠眉弄眼的朝她使著眼色,再搖了搖頭。
“我知道你在的,可否出來一敘?”
眼下房門大敞四開,裝不在也要像樣些吧?
庭院耀眼陽光下,百裡夏烈背身而立,似乎是才從外歸來,行色匆忙的他手裡還握著烈焰刀。
謝眸眼神緊了緊,堤防出聲:“找我有何貴幹?”
百裡夏烈是個直爽之人並不喜好兜圈子,他輕薄的唇角勾起半個弧度再徒然落下,質問聲直貫穿謝眸耳膜:“是你跟你姐姐講了昨夜的事,所以她才急著要走的?”
謝眸驚詫的張了張嘴巴。
受害人不是她嗎?她還沒告狀呢,怎麼施暴者倒先理直氣壯了?
沈月在維護朋友這一點上絲毫不輸謝眸,閨閣小姐發起脾氣來也有三分震懾力,她保持著方才大聲吵嚷的架勢,叉腰跺腳幾乎要躥到天上去,惡狠狠道:“明明是大少的夫人先欺負小孩子的,我們又沒做錯什麼,眸兒低聲下氣去道歉,還想要我們怎樣?!”
百裡夏烈絲毫沒把沈月放在眼裡,他將長刀自側身微懸,再次語氣不善的開口:“我們百裡家對小謝姑娘可謂仁至義盡了,小謝姑娘利用了誰達成了什麼目的,你自己心裡有數。”
謝眸終於醒過來,冷聲道:“我做了什麼自然心裡有數的很。大少又做了什麼?顧姐姐還在臥床養傷,大少從旁陪伴過半天沒有?跑去撩別的姑娘,這些大少是否自知?”
有些話她不願講出來,是礙著戰秋狂與謝爾的緣故。
反正也要走人了,幹脆挑開天窗說亮話,她可不想半路想到這些事嘔個半死。
百裡夏烈雙眼登然燃起兩簇火焰,手裡的刀再提身前,刀鞘錯開一寸,露出刀鋒的寒光來。
沈月下意識後退半步,身子倚了下謝眸,為著找平衡扶住了謝眸手臂,再侷促不安的望向她。
謝眸依舊冷著張臉,毫不膽怯的直視過去。
她自知百裡夏烈的刀沒有砍向一個不會武功的小丫頭的道理。
果然,百裡夏烈並沒動手,但她問的話也實在無法回答,只是冷笑著回到開始時的話題:“利用完我二弟就將他扔到一旁,又哄得屠昀司像嗅到腥氣的蒼蠅繞著團團轉,姑娘真是好大的能耐,百裡城確實招不開姑娘這號人物,今日出了這城門,你最好還是不要再回來了!”
沈月驚愕不解,好半天才哆嗦出幾個字:“你,要走?”
謝眸氣得直反酸水,牙根又在隱隱作痛。
就在此時,綠意盎然屏障的庭院門後緩緩步出一個人影來,那人帶著不滿吼聲道:“哥,你亂說什麼?!”
百裡夏烈沒回頭,哼聲道:“我說錯了嗎?她現在不是拋下你要去找屠昀司嗎?”
“那是我的問題,跟她沒關系。”
謝眸心中湧過狂風暴雨般的波瀾。
她迎著陽光望向那雙灰色的眼睛,那雙眼睛只在她臉上做了片刻停留,很快一閃而過的投向了別處。
“事到如今你還要為她說話?”百裡夏烈冷笑著,聲音再冷下去好幾分,像把銳利的冰刀劃破空氣:“秋狂,你帶刀來是何意?難不成要為了她跟我動手?”
謝眸瞪圓雙眼將目光從那雙眼睛移至那人身側……
修長有力的左手抓著的正是秋楚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