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刻一柄鋒利佩刀堪至眼前,險些劃破她的前襟。
華正夕陰兀的眼珠在窄小的眼眶中轉了轉,低沉著道:“誰也別想出去!”
怒火頂到她的頭頂,她孤注一擲般的舉起劍狠狠砸去,其間還伴隨著用力而出的重吒聲。
原本又差一點得手的戰秋狂驚愕的抬起頭望過去,再轉頭看了眼謝眸。洛酩酊捲起身子再次從秋楚刀的刀刃下撿過那條頑強的性命。
謝眸雙手卷在唇間,喊了聲:“陸海生不見了!”
戰秋狂灰色眼瞳倏然放大,很快明白了其中的前因後果,手中秋楚刀拔起,隨後劈著風聲從眾人頭頂砍了下去,愣生生劈開一條路。緊接著他橫向華正夕那柄陰險的佩刀,鋒利兩刃奮力相搏,介面處響出玉石碎裂般的聲音。
戰秋狂朝著謝爾揚了揚頭:“快去!”
謝爾低不可聞的道了句:“……多謝。”身子翩然掠了出去。
華正夕先是瞪了瞪戰秋狂,而後再狠狠剜了眼沈月,惡狠狠道:“多事!”
沈月被他犀利險惡的眼神瞪的駭出層冷汗,身子不覺朝後面的牆根退了退。
兩柄長刀交疊而上。
謝爾沖出門去,就看到大門外閃過一抹粉紅色的影子,她拔了刺進樹幹上的那隻短劍,飛身躍起,幾個起落消失在柯宅門後。
在出金陵之前,華正夕一直認為自己的刀法精湛絕倫,他的年紀並不大,早年間向金陵各大高手遞交挑戰書,雖也有敗過,卻從未氣餒,回去精進刀法再去挑戰,如是往複,直到他被選進編入錦衣衛。
他一直是個心高氣傲的人。
即便此刻遇上戰秋狂,他也依舊沒有半分挫敗感,反是越挫越勇,手中佩刀紛繁亂眼,長驅直入。
眼前的這個年輕人看上去比他還要小許多,怎會練得如此一身絕世功夫?
華正夕來得晚些,並不知曉戰秋狂身份,他也並不像侯不空那般喜好打探清對方姓甚名誰,對於他來說只有一個目標,就是擊敗戰秋狂。
戰秋狂使出的新編刀法猶如四面八方粘來的網子,不管華正夕的刀刃劃向何處都死死糾纏,華正夕只覺自己用出的力全被對方借走了一般,到後來竟有些偏離原本砍出的軌道,這方詭異的刀法令他寒毛直豎,偏偏他又如此好鬥,冷汗熱汗在他身上週遭的來回更替,最後渾身像泡了個澡,手心的汗浸濕刀柄,差點滑出手掌。
華正夕自地面躍起蹬上方桌,戰秋狂也不追,只是默然的站在他身下淡淡望著他。華正夕執起衣袖擦了擦額頭的汗,將一縷黏在鬢角的頭發大咧咧甩到耳後,又將手隨便沿著衣角抹了抹,低喝一聲再次迎上。
洛酩酊瞅準時機,裁風出手,藉著華正夕的佩刀抽回的那一刻剪向未及出刀的戰秋狂。
戰秋狂身子後傾,險險躲過那一剪刀。他將秋楚刀刀柄在手掌中提起轉了個好看的圈兒,冷聲諷刺道:“你改名算了,以後該叫你‘見縫插針洛酩酊’。”
洛酩酊不以為意,將剪刀比開一些,對著華正夕伸了伸手。
華正夕憤然道:“滾遠點!別來插手!”說著佩刀寒光閃過劈頭蓋臉砍了上去。
三人又鬥了十來招,十多招後華正夕被戰秋狂纏著的招數已經老套,卻總在關鍵時刻冒出個洛酩酊。戰秋狂以一敵二也不見落下風,反而見招拆招的愈發輕車熟路,甚至依次砍傷了他二人的胳膊與肩背。
華正夕終於起了怔忪之意,他握著自己受傷的手臂低聲問了句洛酩酊:“這是哪路怪物?”
洛酩酊陰冷回道:“百裡家的二少,百裡秋狂。”
華正夕不禁回頭看了眼與柯岑鬥的難舍難分的百裡夏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