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眸只覺這群人實在暴躁,好好的殺柯岑不好麼?作何牽連別人,完全忘了暮泉對自己的汙言穢語,語重心長勸道:“怎麼也是人家大喜日子,你想讓辛凝凝成親第一天就成寡婦嗎?”
……
戰秋狂抬手敲在她頭上一個爆慄:“你是不是蠢?人家當著你面罵你呢!”
她一向是不喜歡別人隨意歪解她與屠昀司關系的,當初在竹林、在山寨,她都怒形於色表示了不滿。眼下這個暮泉罵了她,她怎麼反而息事寧人了?
戰秋狂想的更多的不是自己遭受了不平等待遇,滿腦子都是將暮泉生切活剝的念頭。
謝眸頗有些疼惜美人的“紳士”品格,這才暫時忽略暮泉對她的侮辱,想不到戰秋狂倒是極其護短。她摸著腦頂忙不疊點頭:“那就有勞戰大哥了。”
暮蒙染自是不能看著自己兒子吃虧,手中長劍劈開夜空,橫向而去。
暮泉落在幾尺外,方要喘平氣息,卻聽耳側襲來一陣風聲,提劍去格,沒想到格開的竟是面薄薄的紙扇面。
扇面忽轉方向,“嘩啦”一聲合上,強大內息注在摺扇前端,“啪”的一聲清脆響,那把摺扇生生在暮泉右臉敲下一記耳光。
戰秋狂腳下走轉騰挪,令人眼花繚亂,暮泉甚至沒看清眼前人是誰,左臉上又狠狠捱了一下。
這兩下打得他失足面子,他提劍亂砍了兩下,大聲吼道:“誰!”
辛凝凝看不下自己相公丟人,她忽抬拔出頭上一根鋒利的金釵,直直投向那個人影。
空中風聲凝滯,雪白扇面閃過一道浮光掠影,再次合上之時,那根金釵被夾在了摺扇的褶皺中。
辛凝凝瞠目結舌:“是你?”
戰秋狂伸出兩根指頭捏起那根釵,冷冷笑道:“辛大小姐,別來無恙。”
辛凝凝冷哼:“我還道是哪個不識好歹的東西,原來是百裡家的叛徒。”
戰秋狂也不惱,手指微彎轉著金釵,繼而被他一把握在手裡,他俯下身去,調笑道:“我說你啊,知不知道為人婦要守婦道?怎麼才拜過堂就自己揭了蓋頭,還對著別的男人大眼瞪小眼的?你相公就在旁邊看著呢。”
他將那根金釵當成了剔泥道具,在自己玄底金線的靴子邊緣上颳了刮。辛凝凝提了口氣正要破口大罵,又被他搶先一步:“在蒼然堂的時候,你被我在冰上抱也就抱了,那時好歹還沒許配人家,現如今……”
他話音未落,角落裡突如其來一團黑影,那黑影縮成球,卻勢如旋風,旋轉中投出一條掣電般的光。
黑球先去轉向謝爾與暮蒙染,兩人慌忙錯身。那黑球也不回攻,繼續朝著戰秋狂而去。
謝眸喉頭那句“什麼玩意兒?”還未及驚撥出聲,就聽身後顏若峰大呼:“不好!閃開!”
她被一道更快的速度攜身帶起,身後人胸膛的溫度異常熟悉,她便安心縮了縮,甚至還在他懷裡蹭了一下。
戰秋狂心頭一滯。被人依賴的感覺從未如此這般美好過。
那團黑球就像上了發條,旋轉過半個場子依舊沒有停下的跡象。
戰秋狂攜著謝眸落了地,右手未及放開她的腰身,左手飛速的朝懷裡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