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眸有些警覺:沈月心細如針,自己的破綻越漏越多,再跟她混下去恐怕要跟她老實交待穿越這檔子事了。
天方暗下,昏黃的日頭懸而未落,幾人一道出了別苑。
三位男士也是鮮衣著身,風流倜儻。最燒包的還是要屬戰秋狂,裝模作樣的說喜事不能舞刀弄劍,秋楚刀被他扔在了房裡,在腰裡別了把摺扇。他故意走在最後面想跟謝眸搭話,可不管怎麼暗示,她身邊始終都黏了一個沈月,二人有說有笑,他連個斜視都沒撈著。
幾人到了縱橫山莊門口,顏若峰遞上了拜帖。
謝眸不禁有些納悶:“我還以為接了請柬的才能進呢。”
戰秋狂從腰中抽出摺扇“嘩啦”扇開,勾了抹笑意在嘴角:“自然要發請柬,只是百裡家的面子更不能駁,這個時候就要沾‘百裡’姓氏的光了。”
他看著幾人走在了前面,飛速扯住謝眸衣角俯下身在她耳邊低語了一聲:“騙人鬼,你今天還挺好看的。”
說完大笑著搖著扇子揚長而去。
謝眸未及還口,只能將那句話自言自語伴著笑意說了出來:“你也挺好看的。”
他們來得時辰有些晚了,禮已經行到了“夫妻對拜”。大廳前圍了一群觀禮的人,這些人大多是江湖人的裝扮,或抱劍或提刀。自然也有些財大氣粗、大腹便便商人打扮的人,也有幾位文人墨客,柯岑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柯岑坐在廳內賓客席,與他同坐的還有百裡煬,百裡夏烈。
謝眸比較高,她略踮了下腳就看清了屋裡的情形。百裡煬身後站了個年紀輕輕的小姑娘,模樣清秀水靈,剔透如冰。謝眸伸手拉了拉戰秋狂衣角:“那個小姑娘是誰?”
戰秋狂的身高如鶴立雞群,不用像謝眸那麼費力,他略一瞥眼,回道:“百裡冬箐,百裡煬的續弦所生。這丫頭看似單純,實則頗有心機,而且她眼光高的很,天下沒有她能看得入眼的男人。所以至今還未婚配。”
“她年紀也不大啊。”
“今年十八。”
交了賀禮的顏若峰慌忙趕來,只聽到“送入洞房”四個字。他喘著氣埋怨戰秋狂:“都是你,非要這麼晚出來,婚典都沒看成。”
戰秋狂壞笑:“拜來拜去多沒意思,最重要的當屬最後一個步驟,你來的正巧,趕上了。”
他這番沒皮沒臉的話說出來,立刻惹得身邊幾人的議論。
“這人是誰?他旁邊的不是顏總管嗎?”
“是不是百裡家那個二少?聽說他回來了。”
謝眸輕拍了拍戰秋狂肩膀,一臉沉痛:“說好的要砍了那些亂嚼舌根的人的,可你沒發現你沒帶刀嗎?”
話音一落,一片寂靜。
待到暮家管家宣佈開飯,周遭才再次熱絡起來。
謝眸幾人跟著落了座,一桌能坐八人的大圓桌只有他們五人,就連周圍的桌子都沒人敢入席。
看來“百裡二少”這個名號還真是管用的很。謝眸還在暗暗偷笑之際,戰秋狂大掌已經按到她頭頂:“多虧騙人鬼那句話,咱們能安安靜靜吃頓飯了。”
她伸手去隔他的手,耳邊忽而響起一個熟悉的聲音:“這不是百裡二少麼?何時回的城?”
謝眸倏然瞪大雙眼,瑟縮著縮回脖子不敢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