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摸了摸光著的那隻腳的腳底板,卻不敢去看,唯恐看到一片血肉模糊。
她的性格裡就是比尋常姑娘多一股執著與韌勁,大概也是跟她豐富的人生經歷有關。
神遊太空之際,卻有一股力量拽著她的腳丫,將她整個人拉了過去。
她輕呼了一聲,腳下下意識的扭了兩下,就聽戰秋狂低聲呵斥道:“別動!”
謝眸是很聽話的,她的叛逆小心思都隱藏在心裡,甚至藏在心裡也不夠,還要在上面覆一層若有若無的不動聲色。
她自己不敢檢視,只能問戰秋狂:“怎樣?沒事吧?”
戰秋狂眨了眨眼,扯起嘴角笑道:“沒什麼大事,如果你夠皮實,還能光著腳走回顏老家裡。”
謝眸撇了撇嘴。
他從懷中撕開一層裡衣的白色碎布,帶著股曖昧的體溫裹到了她的腳心上。
謝眸忽而就想起了地下墓xue中她解的那條腰帶。
戰秋狂飛快的問了一句:“想什麼呢?”
“屠昀司……”
這三個字下意識的沖出了她的口。
他微微一愣,隨即在嘴邊勾了個輕蔑的笑:“後悔了?”
謝眸摸了摸腳底:“沒有啊。”
“若你真的後悔……”戰秋狂手下突然用力,惹得謝眸周身一顫“真後悔也沒用,那麼遠的路想回去你自己回去。不管送。”
謝眸冷笑:“馬上就要被人送‘上路’了,你還有閑心胡扯這些。我問你,你是不是故意輸給那個林程的?鯤鵬刀法不是天下第一刀嗎?你是不是在說大話?”
戰秋狂也冷笑:“誰告訴你鯤鵬是天下第一刀的?蝸居一方的小丫頭就是沒見識!”
她抿了抿嘴唇,自知這句話觸動了他的逆鱗,理虧的縮了縮腳。
戰秋狂將她的腳裹好,揚起頭望了望窗外。
耀眼的陽光照在他冰冷的灰色眸子裡,金黃的光芒也不足夠燃燒起眸中的熱度。
謝眸抓了抓阿黃的頭,似是在喃喃自語著道:“唉,你說怎麼辦呢阿黃?早知就不帶你出來了,縮居在小小茅屋裡多好,雖說做個鄉下土狗沒志向沒眼界沒見識,但總比丟了狗命強吧?”
戰秋狂忽而嗤笑一聲:“謝姑娘指桑罵槐的本事練得真是清新脫俗,口才這麼好怎麼不去茶館說書?”
謝眸朝他眨了眨眼:“說書?現下人家都愛聽哪位大俠在外尋花問柳,或是哪位宗師勾結朝黨,可我只會說百裡家叛徒的故事,講這一段早已過時,怕是要把人家茶館生意攪黃咯。”
戰秋狂被她氣了個哭笑不得,伸出一隻手狠狠揉了下她的頭頂,啼笑皆非:“真是被你給打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