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哲輝杵在一旁,皺了皺眉。“算了,婆婆不用找了,我把這牛肉丸端走哈!”張哲輝決口不提碗字。
婆婆揮了揮手,笑靨如花。“行行行,小夥子下次有空再來,我給你多添點丸子。”
張哲輝端走大碗,跟逃似的,鑽進人群。鐘倩拿著紙巾,擦拭嘴角湯汁,皺眉道。“怎麼了?是不是很著急啊?你直接車去,不用管我,一會兒我自己回去。”
“沒事。”
張哲輝就近找了個垃圾桶,顧不上肚子餓的咕咕叫,將牛肉湯全倒了幹淨。“倩倩你身上還有紙沒?這點不夠,你去對面商店買一卷,順便買一瓶礦泉水,我在這等你。”
鐘倩雖然奇怪,但還是很乖巧,屁顛屁顛買了一卷紙巾遞給張哲輝。張哲輝抽了一大截,將瓷碗擦了幹淨。細細盤在手中,倒過來。在瓷碗的地下,赫然印了幾個大字。
沒錯,就是它。
張哲輝盤腿坐在地上,小心翼翼,將大碗放在地上,深怕稍一用力,磕碎大碗。奪過鐘倩手裡的礦泉水,擰開,全數倒進大碗。
大概有兩三分鐘,碗裡的水,徹底平靜下來。可鐘倩總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好像碗裡的水,一直就沒平靜過,猶如大海般波濤洶湧,驚濤拍岸。站遠點看,大碗整體就像一團水,泛起層層漣漪。
撿大漏了。
大寶齋。
陳建國拿著放大鏡,身子前傾,幾乎貼著大碗上,細細端詳。
錢志高坐在一旁,躺在椅子上老神在在,手指夾著根煙鬥粗的雪茄。十幾分鐘後,終於忍不住出聲道。“陳老,看完了沒?”
陳建國收起放大鏡,扭了扭腰,挪向椅子,瞟了張哲輝一眼,眼神中滿是嫉妒。沉吟道。“這大碗是唐代蓮釉畫押款瓷碗,官窯出來的,確定是真品無疑。”
錢志高將雪茄擱在煙灰缸上,只要不抽,過一會兒雪茄自動就會熄滅,下次還可以繼續接著抽。“張老弟運氣是沒的說,這碗你多少錢弄來的啊?”
“嘿嘿!”
張哲輝查過資料,唐代的蓮釉畫押款瓷碗,而且還是官窯。價格肯定低不了,少說也得好幾十萬吧!運氣來了,想不賺錢都難。這瓷碗放在老婆婆手裡,遲早磕碎了,自己淘來轉手賣出去,怎麼說,也算是為國家保護文物的事業做了一大貢獻吧!
“就花了一百塊。”
陳建國聞言,雙目欲裂,心裡那個嫉妒啊!怎麼自己就沒碰到這麼好的運氣?錢志高給自己斟了杯鐵觀音。“陳老,這碗價值多少?”
“這個……”
“張老弟也不是外人,多少錢直接說吧!”
陳建國癟了癟嘴,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有氣無力道。“三個月前,福建出土了一件跟這一樣的碗,賣了八十萬。”他在大寶齋,一年的薪水也才二十萬,加提成。張哲輝隨便撿個漏,就抵的上他好幾年了,人比人真是氣死人。
張哲輝也知道蓮釉畫押款瓷碗的價值,不過,由陳老親口說出來,他還是嚇了一跳。八十萬啊!就這一個破碗,足以在他老家縣城買套房子,再娶個漂亮的小媳婦了。
“張老弟你行啊!”
一百塊錢換了八十萬,真是比撿錢還輕松,饒是錢志高也有些動容。
“這樣吧!我給你湊個整數,一百萬,你把這碗就放店裡了。等以後有拍賣的時候,我找倆託兒起起鬨,估計能賣到一百二三十萬。”
一旁陳建國臉色極為難堪,錢志高雖然豪爽,可對他也從來沒這麼豪爽過啊?一下讓出二十萬的利潤,按照慣例,這價格應該是往下壓才對吧?也是泰國局勢不穩,錢志高閑著也是閑著,這兩天常跑店鋪來玩。
假如錢志高不在場,最多五十萬,陳建國就能把它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