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時,老闆打罵,客人責罵,他只能承受,因為工作來之不易,他還要交房費,攢錢上學,不能失去。
上了學,他不能得罪跟學校有關係的人,一旦他反抗了,對方一句話就可以讓他之前全部努力化成泡沫。
他什麼都沒有,但卻有很多想要的。
許諾說他是善良、正直的人,楚江歸覺得,那可能只是不甘心。
不甘心原本的自己被窮困窘迫磨滅,用那虛幻的底線提醒自己,他不能也不該成為一個習慣苦難的人。
趴在地上緩了一會兒,直到上課鈴聲響起,那些人不見了後,楚江歸才爬起來。
回去的時候,老師看到他滿身狼狽,並沒有過問。
“慢吞吞的幹什麼,趕緊回你座位!”
楚江歸低聲說:“抱歉。”
他在幸災樂禍、同情交織的目光中快速回到座位。
手指狠狠掐進肉裡。
溼漉漉的教科書字型全都糊在了一起,流在桌上的水還是黑色,看著令人感覺到噁心,甚至想吐。
楚江歸有些木然的想——
原來他根本沒有自己想象中的堅強。
這節課,哪怕楚江歸將胳膊肉掐的青紫,他也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
照例是封煥朝來接許諾放學。
之前的不正常好似只是曇花一現,他又恢復了平時的模樣,靠著車不耐的對想要摸摸他的陌生小孩說:“滾一邊去。”
把小孩嚇得屁滾尿流的。
許諾一出現,他目光自動鎖定。
“哥,你來了啊。”
本來以為之前被自己嚇到了,結果見她笑眯眯的在盯著自己看,一點也不害怕的模樣,又不爽了。
現在就不怕了?
他還挺享受小時候的許諾跟兔子似的,暗戳戳看自己的小摸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