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霖很慶幸把話題給岔開了,但說實話,他並不喜歡現在的話題,甚至有些厭惡:“那氣氛豈不是很沉悶。你不說話,他也不說話,你不主動,他也不主動,別告訴我你們之間是眉目傳情。談情說愛,不說話怎麼談情說愛呀?”
雲非語說:“我們一直都是這樣。他不像你那麼能說,他很安靜。”
安靜?那男的是另有企圖吧!玉霖不相信,心裡暗自揣測。其實在很早以前他就發現一個很有意思的現象,就是當女孩喜歡上一個男孩時,那個男孩身上的缺點也會變成優點。
你不愛說話,沉默寡言,女孩就說這叫安靜,沉默是金;你沒一句真話,把話能說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女孩就說這叫能說會道,能言善辯;你是個在道上混的,整天打打殺殺,女孩就說這叫氣概威武,義薄雲天;你就算是個色狼,整天玩女人,女孩也能說這叫:男人不壞,女人不愛。
可是女孩要是討厭你,那馬上就是另一碼事。你沉默是金,女孩說你是三腳揣不出一個屁來的窩囊廢;你能說會道,能言善辯,女孩說你是油嘴滑舌,口不對心;你氣概威武,義薄雲天,女孩說你是混跡江湖的癟三;你就真是到了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地步,女孩就會說你是個摧花色魔,採花大盜。
七十一
小蝶打電話給玉霖:“有時間嗎,我想和你談談。”
玉霖答應了。
江山的未婚妻,小蝶,以前基本沒有過多少的交往。只知道她是金融系的高材生,因為愛瘋了江山,所以才辭去了工作做全職太太。
小蝶開車,不久,在郊外的一處空地停下。那是一個溫暖的午後,附近的山坡上一片蔥綠,四周空寂沒有人煙,只有玉霖和小蝶。
並肩走著,衣服在風中飄飛起落,大朵大朵的野花盛開,不時傳來一陣陣的清香。
小蝶告訴玉霖她的大學生活,她的初戀和後來愛上的江山的過程。那些故事,枯了青春,碎了肝腸。
玉霖不解,問:“難道你與江山不好嗎?”
小蝶說:“從前太年輕,對於愛情,我太想得到,得到人間最真的愛。然後太想佔有,佔有對方的情感和思想。可一直失敗。這年輕的愛,像一顆盛夏的果實,那樣生澀而無望。”
長嘆了一口氣,她接著說:“這幾年,我一直習慣以一種平靜的心情來對待江山。宛如等待一朵蓮花盛開,且隨風舞,且歡自在。任他身邊流雲飛鶯,人來人往,我都不怨。只希望有一天與他的日子裡,有欣喜、感動、善良的事情日日縈繞。可是,最後我發現,這是一個多麼奢侈的心願。”
小蝶本是一個敏感而善良的女孩,只是她的愛情,註定只能以悲劇結尾。
玉霖勸她:“或許是你太敏感了吧,日子也許要經歷嬉笑怒罵,苛責詰難。既有和風細雨,也有風霜雷電林林總總的變化,才是真正的人生。”
小蝶苦笑了一下,說:“人這一輩子,深愛只有一回。而後即便再有繾綣的愛情,終究不會再傷筋動骨。江山,學會的是用曖昧代替愛情,以身體的索取來代替曾經滄海。他不愛我,他愛她曾經的一個女朋友。”
“人生,總是細細的瑣事,彙整合不同的道路。和江山,無論有多好或多壞,都是宿命。人生,如果有相愛,在相愛的光陰裡,只要彼此曾幸福的依偎,幸福的笑過,一切就值得了。”小蝶這段話,說得很慢,好像是背臺詞一樣,凝聚了所有的感情。
遠方,有煙花騰起的火焰,冉冉升起,小蝶就在這樣的話語裡,猶如那煙花,成為玉霖探望的焦點。而探望之中,那綻放時的疼痛,卻只有她自己知道。
玉霖的情緒明顯受到感染,並有些失落。在小蝶的青春裡,彷彿看到當年的自己,他與小蝶,都經歷過相似的事情。在熱鬧的人群中,其實都是孤獨無助的。
分手的時候,小蝶囑咐玉霖,要提防一下江山,這樣也許更好。
七十二
話雖這麼說,但當著雲非語的面玉霖卻不能這麼直白。只能再把話題岔開。
玉霖理了一下思緒說:“感情這東西說不明白,也沒法給你什麼意見。你和左海的事兩個人看著辦吧,成了我為你們開心,不成你也要想開點,別尋了短見。否則我就要為這世上又少了一個美女而嘆息了。”
“不會的!謝謝你對我的開導。”雲非語回信說。
“就這麼著吧,這個話題到此為止,我們談談別的怎麼樣?”玉霖說。
雲非語說:“好啊!我想知道你以前的事,是不是你以前說話也是這個樣子?”
“說到我的以前,真的有些感慨。從小學到大學沒有幾件讓我記憶猶新的事情,唯獨讓我留戀的就是上學的幾個朋友。和他們在一起的日子,是我學生時代裡最快樂的時光。但現在大家都各奔東西,忙著為自己的前途奔命去了。”雲非語的詢問勾起了玉霖對朋友的懷念。
“是些什麼樣的人呢?”雲非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