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孤獨,不是與生俱來的,而是,在遇到她之後,才形成的。
子衿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麼想。
可是她就是覺得,害得男人落魄至此的原因,是她。
而她,還在不斷的,不知悔改的,傷著他的心。
不管他是席教授還是席總,他都那麼好,她怎麼,怎麼能如此忘恩負義呢。
不知何時,淚水悄然砸落,一滴一滴,浸溼了整張臉。
她咬著顫抖的下唇,微微仰著臉。
樓下,男人吐出最後一口菸圈,爾後,捻滅煙,靜靜的倚靠在車門。
他垂著腦袋,看不到表情,沒人知道他的想什麼。
過了一會兒,他突然毫無預警的抬起頭,目光直直的撞上她。
隔著朦朧的水汽,四目相對。
男人的瞳仁黑得發亮,就好像她小時候看到過的那種湖泊,風一吹過,湖面就泛起了片片金鱗,晃花了她的眼。
視線越來越模糊,可是子衿知道,他一直在看著她,一直。
她忽然,莫名其妙的覺得特別的難過,也莫名其妙的止不住淚水。
如果那天有人經過那間酒店,就一定會看到這樣的一幕,六樓的陽臺外面,有個穿著單薄睡衣的女人哭得泣不成聲。
而樓下,男人一直靜靜的看著她。
目光溫柔而深情,如果細看,也一定會看到那由深處染起的一層薄薄的水霧。
不知過了多久,女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時候,抓在手裡的手機突然響了一下。
子衿愣了下,胡亂抹掉臉上的淚水,指尖顫抖的點開螢幕。
是一條簡訊。
內容只有簡潔的幾個字:外面風涼,進去睡吧。
好不容易才勉強止住的淚水,又嘩啦啦的掉了下來。
子衿邊哭邊吐槽自己的淚點居然變得這麼低。
就因為這寥寥的八個字就哭成了這副模樣,也是太沒出息了。
是,可是淚水就是沒法止住啊,跟決堤的水一樣,不斷往外湧。
她不敢去看樓下的男人,她覺得自己此刻的模樣一定是暴醜無比。
哭沒一會兒,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來電者,席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