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能挖掘的麼?”
“沒了,痕跡到這裡就全斷了。這裡所有人都死了,也沒有可問的目擊者。”
“是麼。”梁秋說,“那她做得可真夠熟練,還有空拿死人畫畫。這架勢,是拿定我們不會找到任何線索了吧。”
“這種行為,很明顯是在向我們示威。”戰士攥緊了槍柄,“最後捕捉到的訊號是在東大洋邊緣,如果真讓她上岸到了內陸,以她儲備的那些知識,只要有一點資源,都足以死灰復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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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話,說不定哪天她憋足勁就能再發動一場戰爭嘍。”梁秋挑了挑眉,“忙活三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還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這話說得…”戰士被他這話搞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都什麼時候了這等人物居然還在開玩笑。他從梁秋那裡得不到什麼有用反饋,於是快步跟著想要提醒他。但梁秋卻在這時突然停下了腳步,他差點一頭撞上去。
“梁少校,你…”他有些不滿地走到梁秋側面,剛要說什麼,就見梁秋忽然眼神直直地盯著焦糊的地面,他心裡生疑,便只能順著看去。
在乾涸的血跡和成對的焦灰之中,傷痕累累的少年靜靜地躺在中央。
他的樣子看在眼裡不會讓人有除了死亡以外的判斷,滾了一身的灰和泥,蜷在一堆奇形怪狀的屍體間,身上隱約還能看出成片的血漬和隱約的彈孔。放在這成人的戰場和墳場中,顯得那麼卑微和突兀。
但誰都沒有注意到這點,人們只是愣愣地看著他,甚至不敢走上前。他們清楚地看到這少年的手指抓碎了外圍的磚路,摳進了深層的混凝土之間。他明明已經躺在死亡線上了,可身體卻好像積蓄著火山般的力量,那其中滾動著無邊無盡的絕望與…悲傷。
“這個情況…應該…”戰士有些艱難地開口。
梁秋不答,只是慢慢地蹲下來,照例檢查呼吸和脈搏。開始少年果真像是死了那樣沒有一點反應,只是當梁秋身側的刀鞘無意中擦過他的身體時,也許是冰冷的觸感喚醒了垂死的神經,他輕微地咳嗽起來,驚得旁邊五大三粗的戰士差點跳起來。
“這…這…”他們說不出話。
“這什麼這?”梁秋瞥了他們一眼,“活人就要按活人處理,和那四個孩子一起帶走。”
戰士繃著臉點了點頭:“這倒是沒問題…但是梁少校,現在攜帶者的大勢如此,你連自己的血統都已經沒法控制得當,就算這五個孩子真能給救回來,以後的安排也成問題。”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梁秋一句話將他堵了回去。
大局已定,剩餘的搜尋也只成了走過場。梁秋沒有多囑咐什麼,只是站在那,看著那個奄奄一息的少年被紅十字們圍在中央。人們互相嚷嚷著交接輸液袋和消毒水,沒人留意到他微睜的眼縫中,正透出純正到令人吃驚的紅芒。
零星的神志還不足以讓他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只是感覺到有人把輸氧管和點滴連到了他的身上。讓人發狂的燥熱逐漸褪去了,連帶著眼幕中的血紅也一同黯淡。感官一片虛無縹緲,只是依稀能看見視野在移動,到處都是跑動和叫喊的人,一切都那麼陌生。
這麼說也不對,身邊似乎隱約有個耳熟的聲音,正在和另外的人說著什麼。
“那邊是在幹什麼?那麼急火火的?”
“玄武的脫困讓島體出現了破洞,再加上爆炸和熱流,引起了虹吸效應,海水已經漫上來了。他們正在想辦法堵洞緩解,但再過最多24小時,這個島的陸塊就會沉入海面下。”
“所以我們要在24小時內撤離?那傢伙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連這都被她算到了。”
“沒那麼多時間。這麼大一個島沉沒,一定會帶起影響周邊的漩渦,即使是軍艦也會被捲進去。起碼要提前5個小時離開。這麼短的時間,以我們的艦載量帶不走太多東西,包括玄武的屍體也是,現在只能抓緊時間切割最有用的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