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像是被按了暫停鍵,五個人定在了最後一刻的動作上,相互對視了幾眼,隨後齊齊看向面前被一整塊蛋糕給淹沒的話事人。
梁秋抬起手,把黏在臉上的一坨『奶』油給扒下來。睜眼的時候,眼前是一副這樣的景象——
書櫃上沒書。
垃圾桶裡沒垃圾。
蛋糕盤裡沒蛋糕。
檔案夾裡沒檔案。
『奶』油倒是在燈罩上、牆上、窗簾上、桌上地上、還有人臉上。
哦,精密的儀器上面還滴著湯。
十分和諧。
“我還說怎麼回事呢,原來是強盜進村了。”梁秋『舔』了一口嘴角的『奶』油,慢悠悠地說道,“這麼嚴重的後方失守,都沒什麼組織麼?嗯?”
江樺默默把塑膠刀放回盒子,於小樓假裝四處看風景把絲帶團起,荊明把桌上的檔案夾重歸原位,林燕揚已經把手帕給拿出來了。
而梁秋的那句話是對著任天行說的,他正抹著臉上的『奶』油,笑得有點僵硬:“您說的是,這是出了一點小意外,該準備的都準備完了,不用擔心。”
“沒事,我看你們這玩得也挺樂呵的。”梁秋擺擺手,把那蛋糕盤放到桌上,呵呵笑道,“不打擾了,來,你們繼續玩,我玩的起。”
“我們玩不起…”
“知道就好。”梁秋若無其事地把那慘不忍睹的蛋糕放回桌上的盤子裡,抽出面巾紙擦著臉,“來讓我看看,這麼大代價是要幹嘛…”
他說著自然而然地環顧著全場,而清脆的聲音在同時從角落響起了。
“噗嗤…哈哈…”
小竹捂著嘴,小小的肩膀壓低,整個人都在抖動。她笑得沒有很誇張,但確實是很用力,連腰都彎了下去。那張稚氣未脫的臉上滿是紅潤,水靈的大眼笑眯成了兩道彎彎月牙。
她顯然也意識到這樣有點幸災樂禍的意味,邊抽氣邊還不忘道歉:“哈哈…對、對不起…我…哈哈…”
這大概還是她第一次這樣放肆,笑得眼淚都快流出來。她的笑極其乾淨,像剛出山的朝陽一般,散發著只屬於這個年齡的活力。
剛才還有點尷尬的氣氛瞬時破碎了,滿身狼藉的幾人看著笑得前仰後合的小竹,相顧對視,各自交換眼神:妥了!
這就是他們所追求的結果,讓這個女孩可以沒有任何負擔地笑著,自由地賓士在陽光下。血統缺陷?實驗品的身份?那都不重要也不該束縛她的笑容。
這才是,她應當擁有的未來。
“誒喲,這麼開心啊?”梁秋扯扯嘴角,“那看來我是敗壞了興致咯。以前那皇帝烽火戲諸侯博妃子一笑,你們玩這一出,倒也能頂半個了。”
“西周就是亡在那人手裡的。”荊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