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傷口傳來的痛感刺激著大腦,讓意識格外清晰。後面的夜鶯眨眼間已經跑得不見蹤影,江樺的計劃被打斷了,隱藏在懷中的毒蛇還是反咬了他一口。
創口還在淌血,傷得應該不輕,手指也有些麻痺了。他迅速將狼牙換到了左手,刀刃在手上旋成圓形,呼呼的刀風間迸出幾道子彈擦出的火花。
甲第一擊沒有命中,目的已經暴『露』,似乎也不打算繼續隱藏。他向後稍稍一錯身拉開距離,衝鋒槍緊接著掃『射』,槍風之凌厲讓江樺都連退了幾步。兩人繞著無形的圓弧交接奔跑,轉瞬間刀槍相擊就已經過幾十回合。
本來這裡應該有著幾句喊話,但江樺從來都是手動得比嘴快的主,有這時間已經重整身形,迎著彈雨突擊而上。他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殺機,一看就知道甲是沒打算跟他轉圜的,對方奔著刺殺而來,他沒有選擇的餘地,極速的刀光擋下彈雨,連衝幾步接著那傾斜的坡度一躍而下,意在迅速拉近距離。
甲看來是拿定了他的戰法,以一種奇特的軌跡快速移動,衝鋒槍竟是被他單手拿在手中,另一手則『摸』出了腰間的戰術刀,雙管齊下,江樺幾次上前都被他刀槍齊用的各種詭異方式『逼』退下來,幾十回合過去戰局竟仍沒有什麼實質進展。
也就是這時候江樺才發覺,此人竟是深藏不漏。
灰狼部中的攜帶者均是“第一代”,活『性』度不超50,按理說一對一的情況下江樺應當是碾壓『性』優勢,但現在交手下來,甲居然一直沒有給他近身的機會。
瞭解他戰法的人很多,但真到了交手的時候大部分人根本反應不過來他的身法,甲卻在此時做到了,那不僅僅是技巧,更是超越“第一代”本該有的速度和反應力!
連血統都是假的…
他之前也看到過幾次甲出手,和現在的感覺完全不同。就連之前迎擊夜鶯的時候,他也只是在單純地聽著孟長橋的命令列事,淹沒在泯然眾生中。而現在他成了刺客,給人帶來的威壓竟不比夜鶯差多少。
他在甲的步步緊『逼』下被限制在了原地,不得不像剛才與迎擊夜鶯時一樣利用起周圍的掩體,追擊的事自然告吹。甲也在忌憚著他的近身能力,始終都沒有上前,只是像老練的獵手那樣潛伏著,利用足夠的彈『藥』儲備,江樺稍一『露』身形便重迎上狂風驟雨的攻勢。
如果這傢伙是灰狼部派來殺他的,那未免也蠢得太過分了點。先不說殺他有什麼實質『性』的好處,剛才他完全有能力拉住夜鶯,要真是為了灰狼,就算是想刺殺也應該放在完事之後。更何況,孟長橋要真知道手下有這麼一號能跟狼牙打成平手的人,灰狼還能是這個不上不下的地位?
眼下夜鶯的行動都已經進展到了這個地步,對於灰狼而言無論用什麼方式去權衡都應該先以外敵為重。這傢伙現在做的事無異於是在給夜鶯拖延時間啊!
等等…外敵?
漆黑的煙柱突然從山坡後的火光中直衝而出,像是有成噸的炸『藥』在一瞬間被全然引爆了,沙塵暴般的菸灰將雲層都染得漆黑,砂礫打在牆上發出噼噼啪啪的連響。江樺藏身在掩體之後,無意之中剛好擋下了這席捲而來的塵堆,沒對他造成什麼影響。但在外面徘徊的甲就沒那麼好運了。
他們的位置離煙柱的爆發點太近,甲在沙塵的狂風中無可奈何地一滯,針一般的砂礫被風颳入了他的眼睛,他條件反『射』地抬手捂著雙眼,在劇震的山坡間急急退後,敏銳的感官還在捕捉著江樺的行動,但已經來不及換上新的彈匣了。
從場面來說,這一看就是夜鶯的行動已經又進了一步,不可預知的後果正在運轉。不過放在當下反倒送了江樺一個機會,可謂是大水衝了龍王廟。
風勢才剛剛『露』出些緩解的端倪,江樺已飛身上前,瞬間將距離拉到近身圈之內,狼牙絲毫不留情地直刺甲的面門。甲眯著眼側頭閃過,但江樺在出刀的同時已經抓定了他這個視覺死角,一記直踢狠踹中了他的側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