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魯王下令,命駐防將士撤回,龜縮於莫蘭河一帶,將北部地區拱手讓給了賽罕。
距莫蘭河一百多公裡外,一間普通的小酒館內。
“客官,小店要打烊了,您看……”
店小二小心翼翼地走到公孫昊身邊。
公孫昊收起地圖:“叨擾了。”留下了茶水錢,便離開這間小店。
店小二收了錢,走到長木櫃臺後,小聲道:“這是哪家來的貴公子,出來也沒帶幾個隨從。天都快黑了,也不找個地方歇歇腳?剛才我見他對著一張紙一直在發呆。難不成又是一個要去投靠魯王的義士?”
店掌櫃橫了他一眼:“自己就是個窮命還操心別人,看他的穿著打扮,就那雙鞋拿去賣錢,就能夠你半個月的糧食。趕緊關門,如今世風日下,什麼魑魅魍魎都出來,都上點心吧!”
店小二將毛巾搭在肩上,應了聲,便一路小跑去關門。現在世道不好,也不知他們撐到幾時。心裡不住嘆息,都說好人不長命,連老魯王那樣的皇親國戚都逃不出這樣的命。如果老魯王能在活個十年,說不定朝廷就能光複神州大地了。現在這個新魯王,雖然大家還不知道其為人,但他將兵力收縮,給人的印象便是沒有老魯王勇武。
公孫昊還不知自己被好心的陌生人擔心了一把。他出身貴族,營養充足,完全沒有這個時代普遍高發的夜盲症,夜晚趕路,對他而言反而很安全。
突然一個不明物體從草叢裡滾了出來,驚得駿馬一聲長嘯,公孫昊厲聲呵斥:“什麼人?!”一隻手已經搭在腰間的劍上!
那個不明物體似乎掙紮了幾下,卻沒有發聲。
公孫昊謹慎地策馬走近幾步,見到地上躺著的是一個穿著盔甲的人,只是他的頭盔早已不見,頭發雜亂,接著月光,公孫昊看清楚了那個人的臉,卻是被泥土糊的狼狽不堪。那個盔甲一看便是朝廷所制,此人是朝廷的將士!
公孫昊趕緊下馬,將那人扶起。隱隱還有一絲鼻息,公孫昊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將那人扶到樹下。從隨身的包袱裡翻出一瓶白藥,喂他吃下,接著替他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
見那人努力地睜開雙眼,公孫昊趕緊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哪個軍營的?”
“天啊,終於有人救我們了!”
“老孃不用橫屍街頭了!”
“趕緊回答他啊,你可是魯王的嫡系近衛大營噠!”
耳邊那個女人的聲音不斷作響,為什麼這般溫柔的聲線卻可以如此叨叨不休。蕭慕延不得不承認,自己是被這個女人給叨醒的。
只是魯王嫡系這四個字,蕭慕延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公孫昊見他半天沒反應,只當他是受了重傷,給他餵了些水和幹糧後道:“前面就是清水鎮,明日我送你去鎮上的醫館,你的令牌呢,我可以幫你帶去你的上官那裡。”
不等蕭慕延說什麼,那個女聲就喊了起來:“令牌早被他扔啦!他那作死的驕傲啊!”雖然蕭慕延不明白什麼叫做“作死”,但聽語氣就知道不是什麼好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