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鋒回頭看了看目光有些呆滯的晏柔,沒有說話。他還在思考著這件事情,這件事足以撼動整個思源市,並不是每天都能遇到的。
他潛伏已久的好奇心漸漸活絡起來,撿了那麼久的破爛,還是頭一次遇到真正有趣的事。
不過這件事對於晏家的人來說,大概就沒那麼有趣了。
張叔從後視鏡裡看了坐在後排的晏柔一眼,欲言又止。
“想說什麼就說吧,張叔。”晏柔緩緩開口,她雙拳緊握,下唇輕咬,顯然在故作堅強。
張叔又從後視鏡裡看了看陳鋒,搖搖頭。
“節哀順變。”猶豫片刻,他只說了這句話。畢竟對於晏家來說,坐在車上的陳鋒太過神秘,不知道是敵是友。
陳鋒彷彿沒聽出這些弦外之音,坐在真皮座椅上目不斜視,窗外的風景飛速掠過,這座城市看起來一如往常,上班族和學生們來來往往,交通訊號燈變換顏色的時間分秒不差。
晏柔微微一怔,點了點頭。只是淚水卻再次湧出。
陳鋒回頭看她一眼,伸手從後排座位上抽出一張紙巾遞給她。晏柔臉上的淡妝已有些花了,她接過紙巾輕輕擤了下鼻涕,忘了說謝謝。
“熟人下的手。”陳鋒淡淡道。
“你說什麼?”晏柔猛然回頭,一雙漂亮到極點的眸子直直望著身邊坐著的青年。
陳鋒回頭看她,一字一頓:“倉庫裡那具屍體,是熟人下的手。”
張叔面色微微一變:“你在挑撥離間?”
“張叔。”晏柔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張叔,用眼神制止他。
張叔愣了愣,只能不再開口。
“從屍體看來,死者身材勻稱,甚至稱得上健碩。在五六十歲年紀能把身材保持那麼好,一定是經常鍛煉的。”陳鋒又抽了張紙巾遞給晏柔,好像他正坐在自己的車上似的,一舉一動安閑穩重,自帶一股奇異的氣質。
晏柔怔怔聽他說完,點了點頭:“爸爸以前做過僱傭兵,退伍之後每天仍舊堅持訓練。”
“那更加可疑。”陳鋒很久沒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語調轉動之間略有生澀,“一個身手不凡的人,就算年紀再大,也不會被人在正面一刀穿胸毫無反應。”
晏柔蹙眉:“你是法醫?”
青年沉默片刻,忽然唇角勾起一抹僵硬的微笑。
他笑著搖搖頭:“我比法醫更瞭解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