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聚會結束的時候,外面正在下大雪,安德烈本來打算留他們在他家過夜,但丹尼斯和張嘉願堅持要回?去——畢竟在別人家沒有在自己家親嘴方便。
從地鐵站出來後還要步行十?分鐘才?能到家,張嘉願和丹尼斯肩並肩走在路上。
鵝毛般的雪花簌簌地落在他們身上,路邊幾個流浪漢見他?們從身旁路過?,冷淡地抬眸看了他?們一眼,隨後舉起手中的飲料瓶裝的酒“咕嚕咕嚕”灌了幾口。
丹尼斯晚上被灌了不少酒,此時臉頰微紅,眼眶也泛著?水汽。
快到家門口的時候,丹尼斯腳步踉蹌了一步,差點一頭?栽到雪地裡,張嘉願眼疾手快地扶了一把丹尼斯。
“丹尼斯?”張嘉願扶著?丹尼斯一臉關切地問道:“你還好嗎?”
張嘉願比較喜歡丹尼斯的一點就是?,他?從來不會隱瞞,性?子很直,有什麼都直接說。
比如現在丹尼斯站直了身子開口對張嘉願說道:“不好。”
“嘉願,我很不好。”
片片雪花落在他?的眼瞼上,丹尼斯眼睛輕輕地眨了兩下,然後雪花就化成淚水從眼尾緩緩滑落。
張嘉願看了一眼周圍沒有人,於是?伸手蹭了蹭丹尼斯的眼尾問道:“為什麼不好?”
“不知?道,”眼眶中聚集的淚水越來越多,丹尼斯閉上眼睛,淚水止不住地向下滴落,他?張了張嘴,聲音沙啞地說道:“嘉願,我有一點害怕。”
丹尼斯揉了揉鼻子自言自語道:“我怎麼又哭了。”
“我真是?個特別奇怪的人。”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丹尼斯出門的時候沒帶手套,裸露在外的指關節凍得通紅一片,張嘉願拉了一下丹尼斯的手腕,將他?帶到樓道裡。
在這一方黑暗狹小的空間?中,張嘉願伸手將丹尼斯抱在懷裡。
“你不奇怪,丹尼斯我從來沒有覺得你奇怪。”
丹尼斯低頭?埋在張嘉願的脖頸間?問:“總是?莫名其妙低掉眼淚也不奇怪嗎?”
“不奇怪。”
“哦。”
張嘉願問:“為什麼會感到害怕?”
“俄羅斯的冬天太漫長了,外婆的身體真的很不好。”
丹尼斯身子微微顫抖:“我很怕……很怕她熬不過?這個冬天。”
張嘉願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丹尼斯,因為丹尼斯的擔心不無道理?,那天下午丹尼斯不過?是?和她說了會話,她就一臉疲憊地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外婆會沒事的,”張嘉願用力?抱著?丹尼斯道:“丹尼斯你不要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張嘉願的肩膀上沒多久就彙聚了一條小小的河流。
等他?們到家的時候,白雪一把沖他?們撲了過?來。
張嘉願蹲在陽臺陪白雪玩了一會,起身的時候突然聽到浴室裡傳來水聲。
他?走過?去向下擰了一下門把手,浴室門就這麼猝不及防地被他?開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