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柏星沒有問麗諾爾是怎麼知道零的排程權被交給了五皇子的,他明白這件事情瞞不了多久,能讓麗諾爾在這次行動結束後才知道已經是極限。
他並未直接回答麗諾爾的問題,平時清潤的聲音顯得有些沉鬱:“零今天來的人不多,知道這件事的人也不多,他們的終端繼續放在你那裡,先別給他們。”
說完沉默兩秒之後又補充了一句:“一切等這次任務結束,我會告訴你們。”
一旦他們拿到終端,必然會知道如今鬧得沸沸揚揚的元家謀反一事,零的人會沖動,沖動會影響哥的計劃。
他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而謝柏星清楚,以零的紀律性,他們絕對不會主動去索取終端。
他要等,等哥把事情處理完,他會給零一個交代。
零的大家都迫切地等著任務結束後回去見首席執政官大人,包括他。
主星城第一監獄。
希亞急匆匆地沖去重犯獄,步履帶起的風讓他頭腦清醒了一些,在快要靠近的時候慢下腳步,在心裡唾棄自己的緊張。
可是當看見元邈好好地閉著眼倚在牆壁上那一刻,希亞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地長舒出一口氣。
他開啟重犯獄門,想用指紋解開手銬,避免再次有不長眼的東西來動元邈,卻發現無論如何也打不開,希亞皺緊了眉,繼續嘗試了很多次,結果仍然沒什麼變化。
在希亞嘗試開啟手銬的時候,元邈也從淺眠狀態清醒過來,他看著蹲下的希亞頭上那個小小的發旋有些入神,手無意識地動了一下。
希亞發覺元邈醒轉,一瞬收斂了臉上的所有表情站起身來,跟元邈在監獄和希亞第一次見面時一模一樣。
“執政官大人在監獄裡還能這麼不設防地休憩,看來當真是像外界說的那樣,臨危不懼,波瀾不驚。”
刻薄的言語從他口中洩出,和他們昨日初見時並沒有什麼區別。
雖然都不怎麼愉快。
元邈抿了抿唇,移開視線不去看他的眼睛,垂下眸卻被希亞脖子上的痕跡吸引去了注意力。
紅豔豔的一道橫在年輕少校白皙的皮肉上,似乎來之前還被主人用遮瑕膏盡力遮了遮,不過白色的膏體現在已經被衣領磨得掉了一層,露出底下斑駁的紅印。
“伊帝對你動了刑,為什麼?”
元邈已經不再稱那位皇帝為陛下,確切來說,不是必要情況,元邈如今根本不願意提起他。
不過作為曾經的首席執政官,他對伊裡昂歷任皇帝愛用的私刑都一清二楚。
雖然希亞脖頸的痕跡已經消去了很多,鞭痕已經不再腫脹,元邈也依稀能辨認出這是伊裡昂皇帝那條細鞭抽出來的印記。
但隨即元邈意識到他自己現在是階下囚,根本沒有資格詢問希亞這些問題,重犯獄裡不流通的空氣讓元邈覺得頭有些昏沉。
“抱歉...我......“
“當然是因為我是德雷西家族繼承人,陛下要震懾我。”
希亞的眼睫不由自主地扇動了幾下,打斷了元邈將要說出口的話,邊說邊借整理衣領的動作將鞭痕遮得密不透風。
他戲謔地朝元邈彎了彎眼睛,說話時湊近了一些:“跟你當初一樣,執政官大人。所以少在那裝什麼濫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