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澤張口欲言。
沈煜搶先一步，“你不說話就對?了。他就是單純的?喜歡上?一個人而已?，到底哪裡有病。”
季澤說：“可我是他親哥。”
“親哥怎麼了？親哥也是人啊，難道你不是人啊？”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親弟弟愛上?自己的?親哥，這種事……”
“這種事只是很特殊，但不代?表有病。”沈煜語重?心長的?說，“他當年十?八歲，再幹什?麼離譜的?事，你也不能就直接把他扔給心理醫生。”
“我沒有，我沒把他直接扔給心理醫生。這個你不能冤枉我。你只是推開了他，拒絕了他，然後搬出來了住了而已。後續是我爸，他發?現了季畔這種心思之後，一氣之下把小畔帶出國了。”
“那你到國外去看他沒有？”
飛機上?的?時間好像靜止，季澤又回到大學時期飛美國的經歷。
他完整的學校生活被短則一週一次，長則一個月一次的?探訪打亂，趁著週末或者月假，跑到美?國去瞧他冒傻氣的弟弟。
季雍山一開始將他安置於自己紐約的?別墅裡，但後來他申請下來的?學校在賓夕法尼亞州，只好離開紐約，到學校那邊進修美?術和工作室藝術這個專業。
故而季澤的?目的?地在季畔讀書的?歲月裡都是那裡，他在季畔剛到那裡的?前幾年，經常抽空突擊過去，躲在暗處視監——季雍山希望在季畔沒有散失掉對?親哥哥的?愛以前，兩?個人盡量減少見面次數。
這和季澤的?想法不謀而合，因此?他前期從來不露面，只看著季畔苦兮兮的?一個人辦理入學，一個人找好房子，一個人上?完課揹著畫板回家，去商超買飯做菜。
家裡並?不缺他錢花，按道理來說有錢又英俊的?apha幾乎可以在所有有人的?地方綻放魅力，擁有親切的?朋友和羞澀的?伴侶。可季畔竟然一個沒有。
他沒朋友，不談戀愛，鮮少參加學校裡的?派對?和舞會，孤僻到每天只知道揹著畫板，有課上?課，沒課窩在家裡看泰坦尼克號，翻來覆去的?看，一遍又一遍的?看。
季澤在暗處心焦如焚，對?這樣下去遲早出事心知肚明，卻又無能為力。他們家的?基因出奇的?奇怪，從爺爺輩到他們這代?，甚至季澤可以去展望孫子輩的?風采，他們這代?往前是十?拿九穩的?犟種，他們這代?往後，是十?有八九的?犟種。
犟這個基因說是刻進骨髓都不為過，每個人只做自己認準的?事，除了自己意見發?生改變，不然天王老子來勸也只會梗著頭說他可以。
季畔就是個實打實的?犟種。萬幸的?是，他碰見了左大夫。
左曾雲以心理醫生的?名頭接近他，試探著靠近他的?生活，並?在熟悉後迅速用攻城略地的?手?段對?季畔進行一種奇異的?“越位”執掌。
這也是他人生徹底發?生轉變的?開始，一個類似季澤傀儡的?人出現在他的?生命中，努力將他偏離的?航道擺正，但他運用的?名頭並?不是左曾雲，也不是心理醫生，而是打著季澤的?幌子，用“如果你哥看到你這幅樣子”作為行使?權力的?刃，對?季畔貧瘠的?精神世界大刀闊斧的?改革。
也是由此?，季澤才能看到一個重?獲新生的?季畔。他本來以為這是青年人倔強的?心終於扭過了彎，一打聽竟是季畔主動?去看了心理醫生。
季澤一面擔憂季畔的?病情到底成了什?麼程度需要去看醫生，一面喜悅專業的?人改變了他的?弟弟，肉眼可見季畔容光煥發?起?來。千裡迢迢前去拜訪左曾雲，卻又被拒絕的?徹底。
大夫以不透露病人隱私為由，幹脆利落的?拒絕了季澤的?會面。後面他又以病人的?身份前去拜訪，左曾雲又說今後不再接收新的?病人。
季澤無功而返，後來再跑來看季畔，看見他越來越好，心也安定下來，在季畔大學生活的?後兩?年，他就很少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