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過月餘,王風對於自己的狀況暫時算是接受了。雖然還是心灰意冷,但也不像第一天那樣充滿絕望。體內情況雖然古怪,內力全失,經脈枯竭,又下半身癱瘓,但好歹還有個強大的肉身,北冥氣海與血陽雖然毫無動靜,但總還在。
每日裡,王風都試著執行北冥神功,卻每次都是毫無結果,雖然失望,卻也仍每日堅持著,人也漸漸變得冷漠寡言。
對於自己到底來到了什麼地方也絲毫不去關心。
這個小漁村的人倒是都很熱情寬厚,王風對他們來說就是個來歷不明的人,身上也是古古怪怪,還是個殘廢,老端木也沒有遲疑就把他救回家中,還要花錢給他治病。對於王風每日裡只躺在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地動也不動也是沒有絲毫怨言,反而每每為他憐惜不已。
那天帶人把他扛回來的那個牛姓大漢也不時地出現,帶著自己打回的新鮮魚蝦。
小醜兒每日裡都跑到木床邊用他那稚嫩的聲音呱呱地說個不停,雖然王風從來都沒理會過他,他也沒有半點改變。
王風對於這些人的舉動當然都看在眼裡,內心雖然暗暗感動,卻是仍然沉默。此時的他,除了恢複武功外,已經心無他物。
這日,老端木揹著一筐子魚去了鎮上換糧食,家中只有王風和小醜兒。
王風仍然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嘗試著搬運內力,小醜兒也一如既往地趴在chuang邊,不是睜著又烏溜溜的眼睛盯著他看,就是嘰哩呱啦地說著一大堆童言。
這時,門外傳來一聲粗豪的聲音:“醜兒!”
醜兒聽到這聲音,小臉頓時大喜,邁著小腿嗒嗒嗒地跑了出去,一邊跑還一邊叫喊著:“大牛叔!你又來了,咯咯咯,你帶沒帶好吃的?”
“哈哈,你這個小饞貓,哪裡能天天有好吃的,今天沒有!”
雖然這是漁村,但卻窮困得很,村民們每天的收獲也不算多,大都要拿到鎮上去換成錢糧,平常也是少有能吃到新鮮魚類的時候。
“哦,那你來幹嘛?”小醜兒的聲音頓時失望起來。
“嘿,你這小東西,沒好吃的你就不讓你叔上門了?信不信我揍你?”
“嘿嘿嘿,咦,大牛叔,這是什麼?”
“一邊去,這可不是給你玩的。”
一大一小兩個聲音笑鬧著,走了進來。
那壯實的漢子大牛叔手裡推著把怪模怪樣的木椅,椅子的兩個後腿竟然是兩個木輪子,椅背後有一根橫杆,看著竟像是一把輪椅。
大牛一進屋就嗡聲嗡氣地叫著:“兄弟,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王風只是眼珠子轉過來看了下,又轉了回去,一言不發。
大牛也不以為意,這比起之前幾天來說已經不錯了,要是剛開始幾天,王風根本理都不會理,這會兒不是還看了一眼嗎?
大牛仍然樂呵呵地:“兄弟,我從鎮上大夫那打聽過了,你這麼天天躺著對身體可不好,我就找陳老爹給做了這把椅子,以後你坐上這玩意兒,我就能推著你到處走走,見見天光也好呀。”
他口中的陳老爹是村中唯一的匠人,村裡用的木具漁具之類的東西都出自他手,聽說曾經是宋軍中的隨軍軍匠,早些年所在的軍隊打了敗仗,就逃到了這裡,就在這小漁村中落了戶。
王風聞言,眼珠子又轉動了下,看了一眼那怪模怪樣的木椅,嘴角不禁微微勾起,心中自嘲道:沒想到我竟然變成了一個要靠輪椅來度日的殘廢。
對於大牛問他要不要試試的話也不置可否,大牛見他不說話,也只是咧嘴一笑,自顧自地就把王風抬起放到了那疑似輪椅的木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