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展眉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面色有些古怪:“你是覺得宗門對外門弟子不夠平等?”
沈見碌搖頭:“不,很平等,外門弟子一視同仁,但是總有人比他們更加平等,不是嗎?”
他看著葉展眉的眼睛,眼神一錯不錯,就好像什麼幼小但又堅韌的鷹類。
所有的外門弟子肯定是差不多的,景羽只不過是許多年的一個另類,但是即便如此,外門弟子還是隻能仰望內門弟子。
那種一直往上看,但是無論怎麼仰頭,卻看不到別人臉的日子。
葉展眉嘆了一口氣:“這麼些年,都是如此,宗門這樣做,也是在維持某種秩序,不是嗎?”
沈見碌搖頭:“可是我不覺得向來如此,便是對的,我覺得外門很多弟子,都是抱著好好修行,兼濟天下的想法來到。”
葉展眉:“但是能做到那些的終究是少數。”
沈見碌:“他們為此而來,將來遲早知曉,為何要在資源分配上如此差異?”
葉展眉用一種,不知是嚴厲,還是沉思的目光看著沈見碌:“宗門的傳承,運作需要制度的維持,這是百年來大人物們實踐出的結果。”
沈見碌:“是實踐出結果,還是不想再實踐?”
他這話說得其實很冒昧,所以他說完也有片刻覺得自己大膽,但是並不後悔。
葉展眉依舊看著他,良久。
久到季潯都在想要不要帶著沈見碌趕緊跑路,她才笑出聲來:“不愧是胡行知的弟子啊。”
這笑讓沈見碌更加摸不著頭腦,他不知道葉展眉這笑容背後的寓意。
但是葉展眉的笑容難得讓本來冷硬的面容變得慈祥,連帶著氣氛都不那麼緊張了。
沈見碌:“葉執事……”
葉展眉正視他問:“所以你有一天會離開劍宗嗎?”
沈見碌抿唇:“我也說不準。”
葉展眉:“你下山幹什麼?養魚?喂豬?”
沈見碌聽了覺得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如果有地方的話,可以做。”
“如果住的地方也沒有呢?”葉展眉問。
沈見碌不好意思地撓撓頭:“我還是有一點錢,應該不至於下山就沒地方住,真沒有的話找個酒樓什麼的當小二端茶倒水吧。”
季潯聽著已經不該說什麼。
這該叫心態好還是無欲無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