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個大漢, 此時依舊護著懷中妻女。
沈見碌擺手:“我不是仙人,我也什麼忙也沒幫上。”
但人群依舊圍著他, 向他說話,每個人的聲音都是如此明晰,每個人的感情都是如此真摯。
他看向人群後, 鐘君慢慢爬起,一邊說著借過,一邊扒開人群走了過去。
鐘君傷實在太重, 鑒心鏡也只能修養一部分,他一瘸一拐,扶起蘭心,走到了躺在地上的鐘墨身前。
沈見碌看著,很想上去幫忙,但卻不知自己能做什麼。
只能看著他們緩緩走去,身後原本吵鬧的人群也隨之安靜。
誠然,他們到此地得知鐘老爺是妖王,鐘家肯定有不可逃脫的責任。
但鐘家的人,他們又並非沒有相處過,剛才又是先反抗妖王。
他們對鐘家,就像是一夕之間,心緒天翻地覆。
不知該如何對待。
探向鼻息的時候蘭心早有準備。
但那不妨礙她的手是抖得。
她甚至手指在鼻下停留數息,遲遲不肯移開。
明知不可能,卻還是抱有僥幸,甚至想用自己的固執,來迷惑一下。
迷惑地了誰?
鐘君闔上眼,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心中悲痛,並不比蘭心少。
蘭心緩緩地抽噎起來。
她聲音很小,她向來是不屑於這種情感的。
但她還是不能避免地感到難過。
遠處江清月不知何時已經上山,她看著這一幕,臉上並未太大波動。
她走到黎塵身前,瞥了他一眼。
黎塵似有所察,卻沒有回應。
大部分人的愛和恨其實都難以分明,此刻看到鐘家如此,也不免為他們惋惜。
他們走上前去,就像一開始青年人圍住老人和小孩,將他們圍住。
山間的飛鳥打了好幾個轉,又緩緩停在枝頭。
它並不能理解人類的行為,但是感到好奇,並為之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