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塵:“那不是人呢?”
他突然問了這麼一句,還是像之前一樣重點奇怪,甚至問得莫名其妙。
但是他一本正經地看著沈見碌,好像在等一個答案。
沈見碌看了他一眼,道:“我見過的都在乎。”
這句話其實也很奇怪。
但黎塵卻好像聽懂了,沒有繼續問下去,他看著沈見碌持著的那枚鏡子,道:“你覺得它會不會有危險。”
沈見碌道:“什麼都是有危險的。”
他們一路往上,山路綿延而上,已經能夠看到山頂飄揚的幡旗,一縷青煙細卻凝實,緩緩升入雲間,就像造了一截天梯,有人要順著向上。
越往高處走,燒紙煙灰味越發濃烈,不難聞,卻越讓人緊張,無數高臺架起的火盆茲拉作響。
祭臺上,鐘老爺和鐘墨並排而坐。
臺下蘭心與一群鐘府親眷坐在一起,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
江清月不在。
祭典好像還沒有開始。鼎中香未燃盡,鎮上居民卻陸陸續續上山。
即便已經過去多年,靦南鎮的家族體系逐漸崩塌,人與人的親緣逐漸拉遠,各自都有了自己的小家,他們還是忘不了這個習俗。
那位百年前的先祖留下的這一脈,守護鎮平和多年,每代傳印族人到場。
既是對先祖傳承的見證,又是一種精神的延續。
所以在這一天,他們無論再忙,都會提前處理好事情,親眼看著傳印儀式。
風吹過仙家風鈴十二響,鼓聲揚起一聲高過一聲。
山林間飛鳥徜徉於天,彷彿都在為這場儀式而歌唱。
鐘管家清了清嗓子,走到臺前:“感謝各位前來觀我鐘家傳印之禮,鐘家暨先祖離去之後,便一直在靦南鎮同大家一起休養生息。”
他聲音有所艱澀:“我們並不知先祖的真正寓意,也許永遠都沒有徹底領會的那一天,前段日子,靦南還出現了妖邪作祟。”
底下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竊竊私語起來。
他們靦南鎮遠離世俗,如何混入妖邪,如果真的有,又該當如何?
鐘管家抬手示意大家肅靜:“一直以來,我們靦南都平和安順,所以得知這個訊息時,我也覺得是謠言。”
他眼神似有嘆息:“但時至如今,我已經不能否認妖邪的存在,也許我們終有拿起刀劍的那一天,這不可能瞞大家一輩子。”
底下的人瞬間炸開了鍋。
什麼妖邪,什麼異類,他們靦南早就被先祖帶著遠離塵世,為何還不安分?
“鐘管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之前夜間失蹤人那些事,不會也是因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