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嘆氣,彷彿十分不捨:“但既然許施主這般想我,貧道也是無能為力。”
他閉上眼睛:“要殺便殺吧, 此處是緬南鎮祠堂,能夠死於此處,也算是一種落葉歸根。”
七堂主皺眉,她覺得這個人真是好生奇怪。
於是她剛要刀鋒下壓。
就見沈見碌突然睜眼:“等等,許施主,我還不能死,我的大花還在等我!”
七堂主一頓,疑惑:“大花?”這人莫不是什麼苦情劇本裡面的流浪道人,家裡面有個美嬌娘在等他?
她最喜歡破壞這種事了。
“大花是誰?”她問道。
讓一個人回想曾經的美好,等其到了情緒頂峰無情摧毀,再將其殺害,此人的怨氣才能達到頂峰。
對她的神功也大有好處。
她見過太多人了,所以對此也並不覺得新鮮了。
沈見碌眼淚汪汪,淚水一道道流下,他似乎忘了一臉的炭灰香灰黑白交錯,此刻被淚水糊成一道道,燭火下,比鬼還像鬼。
他痛徹心扉:“大花是我養的一頭驢,出生起就和我待在一塊,今天我要是回不去,就沒人餵它吃飯了。”
七堂主嘴角抽搐,同時手一抖:“一頭驢?”
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人死前不想家人,不想朋友,不想愛人,甚至不想自己,唯獨去想一頭驢的?
口味清奇啊!
沈見碌眼看著木劍詞條的節操從一掉再掉變成掉無可掉。
他一時不知該欣慰自己終於滿足條件了,還是這節操也太扯了。
有魔修提醒:“堂主,我們是不是該走了?”
七堂主這才反應過來,是了,她拿到了東西就該趕緊走,免得多生是非。
至於這個不知道什麼鬼的道人,已經有了放不下的事情了,那她就可以直接動手了!
她快速揮刀,濃鬱魔氣在她刀鋒彙集,夜色涼如水,砍向沈見碌。
沈見碌哭聲戛然而止,一道金光閃過,桃木劍橫在兩人中間,居然短暫地隔絕了兩人。
七堂主並沒有想到他會反抗,甚至接下這一刀,故而一時愣住了。
那幾個魔修也沒有想到,在他們看來,堂主殺掉這個道人,在輕松不過了。
沈見碌按住劍身,劍尖平直推出去,劃分了個半圓,兩人瞬間各退一步。
“陰雲蔽月?你是劍尊的弟子?”